见到周不疑的身影,杨修一笑,把手上的羊奶放下去,起身对着周不疑行礼道:“周文直,别来无恙啊!”
周不疑进来后,四处在找杨修的身影,奈何这一家酒肆里面,没有一个是像杨修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旁边一个本地汉子居然对他行了一礼。
而且话中之意,似乎在说他就是杨修。
此人就是杨修?
周不疑心中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周不疑的印象中,杨修是一个翩翩公子,傲气凌云,与前面这个打扮俗气的黝黑汉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如此之人,怎么可能是杨修?
周不疑用尽全力将心中的情绪掩盖下去,眼神看向杨修,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你是杨德祖?”
对于周不疑这样的反应,杨修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冀州邺城来探望他的友人,见到自己如此模样,又何尝不是周不疑这样的反应。
说起来,周不疑还算是文静了,杨修有一位交好的友人,直接把刀拔出来了。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被害了,然后被一个本地的汉人冒充了身份。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杨修早就不似之前那般傲气了。
如同一块充满菱角的石头一般,此刻他已经被现实打磨得无比光滑。
只有经历过挫折,一个人才会成长,而此刻的杨修,在区区一两年的时间内,思想蜕变成了一个长者。
“莫非是某不像?”
“何止是不像啊!”周不疑在一旁感慨道。
知道了对面就是杨修之后,周不疑在唏嘘的同时,也对着杨修行了一礼。
“不想德祖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了,文直几乎是认不出德祖来了。”
杨修却是一笑,脸上带着笑容的拉着周不疑的手,笑着说道:“不像就对了,如我之前一般恃才傲物,岂不是讨人厌?来来来,你既是远来,便是客人,倒是来尝一尝这凉州的美食。”
周不疑也不客气,直接跪坐在杨修身前,而杨修见到周不疑坐下了,转头对着店家说道:“店家,来一壶烈酒,一些下酒菜。”
“好嘞”
店家很快就拿来一大坛酒,至于下酒菜,却是没有这么快到来。
杨修把酒坛抱在胸前,拨开酒塞,一时间,酒味刹那间就冲了出来。
杨修给周不疑桌前的酒碗满满的倒上一碗,再给自己倒满一碗酒。
“这可是凉州有名的烧刀子,可是连刀子都可以烧掉的酒,烈得很,文直可要小心了。”
周不疑一笑,将身前一大碗酒端了起来,一口便饮下一半。
但是在饮完一半的酒之后,周不疑脸上却是一阵通红,好一阵时间之后,周不疑才把酒咽了下去。
“酒如其名,烧刀子,不同凡响。”
见到周不疑出糗的模样,杨修哈哈大笑,说道:“邺城虽然有洛阳侯制出的美酒,但是凉州人野,酒更野,莫说是文直了,某到凉州时,也是喝不惯这种酒的。”
周不疑点了点头,把嘴角的酒渍擦拭干净。
“不想德祖在此地,却是受苦了。”
杨修却是摇头,眉眼间没有半点被周不疑说中的模样。
“文直此言差矣,我杨德祖在凉州非但没有受苦,反倒是受益了。”
从原来的翩翩公子,变成现在的粗鄙大汉模样。
这个“受益”有些惨烈啊。
周不疑甚至怀疑杨修这样回去,杨家还认不认杨修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