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要去了,到时候也看看卢琉桑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我总不能这样被你冤屈了一辈子。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扮作我的小厮跟着,仔细瞧着。”卢琉桑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借坡下驴一咬牙,去了。
就当去见马怀素最后一面,从此后真的了了、断了念想。
回到邹家晚上才见着老骆驼跟他回了话,老骆驼问我余家的事儿,我说也成啊,余公子看起来人挺好,余夫人对我似乎也还满意,大约嫁过去不会受婆婆的气。
大概是我念头改得太快,老骆驼有些诧异,盯着我看,满脸写着三个字:书生呢?
我笑笑,我说才知道书生早早已经定了亲,就算嫁过去也是做小的,这年头小的名声都不好,何况我堂堂大小姐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当小呢,多没脸面,说出去也丢人。
老骆驼说,那就好。我咂摸半天没想明白他这句的意思,是我想通了好还是决定嫁进余家好呢?还是说不用他费力去拆了我和书生好呢?不过,想不想的也没用,总之我和马怀素没缘分。
我总觉得老骆驼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杏园宴之日。我扮了男装早早从后门溜出去,一出门才发现卢琉桑家那小厮赶着辆小巧的马车等着。
曲江池畔,人山车海。晃瞎了我的眼。小厮眼神好,领着我兜兜转转就找了卢琉桑,然后便退回去说到外头候着。卢琉桑也没闲着,正到处和同年们作揖行礼说着些虚话。
我跟在一边耳朵可是受了摧残,这些文人士子们算起来可真不一般,说的那些个话都如汉赋一般用词生僻怪异,生怕显得自己没学问似的。
我偷偷跟卢琉桑说,至于么,这都登了科及了第还这么说话,诚心酸掉谁的牙么?
卢琉桑偷偷跟我说,你道呢?文人们都觉得自己屈原再世庄周重生。
我说人家屈原也没这么酸啊。
卢琉桑说,因为屈原没参加过科考。
我就闭嘴了,言之大大的有理。
终于,人群里我看见了马怀素,这种日子也是一身素白,神情淡淡,立在那里倒像是白鹅进了山雉窝。
我只顾着看马怀素,不妨一个身影忽然冒出来阻了视线,原来竟是崔扶,与他寒暄的人更多,他却只在抱抱拳,连手掌都舍不得从袖子里拿出来,看起来相当没有诚意。我在想,卢琉桑这样心气儿高的会否与他打个招呼呢?
谁成想,俩人一照面——
“子槿。”崔某道。
“雅持。”卢某道。
听起来熟悉得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子槿、雅持应该便是卢琉桑和崔扶的表字了吧?
卢琉桑专和木头较劲,崔扶却更喜欢被人用手“托着”,都没我的好,我和月亮亲近呢,想起皎皎,我又不由得往那边看去,惟白,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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