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们的主子,火急火燎的冲到那顶插着小旗的帐篷前,掀开帐篷的帘子,就见里面门口守着的一位跟自己瞪眼睛。
主子?那位看清了来者是何人之后,已经到嗓子眼的呵斥赶紧咽了下去。
常大夫叮嘱的,这里是给伤者手术的地方,除了他们几个消过毒的,旁人不能随便进。
可眼前这位是自家主子啊,算不得是旁人吧!
刚要开口跟主子打招呼,却见主子径直朝常大夫那走去。
看着穿着长袍,脸上系着布巾的女子,濮元聿的心这才算落地。
她正聚精会神的给伤者的创口缝合,大冬天的她的额头都是汗,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得濮元聿这个心疼。
原本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停下来休息的,就是她不答应,打晕了扛回去。
可是,现在看着她认真的救治伤兵,他的嘴张不开了。
想拽块帕子给她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可是一看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无奈的放弃这个打算,就默默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好了,动作慢点移出去吧,下一个。”常小九缝合好最后一针,上了药,包扎好后,对身侧的人说到。
有两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抬人,常小九闪到一旁以方便他们抬伤者出去,这才发现了身边的人是谁。
“王爷,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很是惊喜,因为看到他了,确定他活着。
“嗯,回来了。”她的反应让濮元聿同样的惊喜,边回应着边想着怎么把人弄走休息。
就见面前的人身子晃了晃,指着他问:“王爷,这是地震了么?快跑。”
下一刻,人就往地上瘫去。
濮元聿迅速的伸手就把人抱住了:“小九,小九?”
“主子这边。”有人听到他的呼唤,进来一看,赶紧的引他出去,往另一顶帐篷走去。
“快去喊甄大夫。”濮元聿正想开口,就听见有人已经这么喊了。
进了另一顶帐篷,轻轻的把怀中之人放在铺位上,解下她脸上的布巾,仅仅是一天一夜未见,这张小脸竟然如此的苍白憔悴。
甄大夫匆匆赶来,顾不上跟主子打招呼,赶紧上前查看,片刻后松了口气。
“王爷莫要担心,就是累晕了,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就好了。”诊察过,甄大夫这才放心的告诉。
“本王临行前,怎么交代尔等的?”濮元聿冷着脸问。
甄大夫和几个随从赶紧认错,说没照顾好常大夫,甘愿受罚。
“属下们不知道劝说多少回了,常大夫她根本就不听啊,她说能救活一个,就会少一位母亲伤心流泪,少一个女子守寡,少一家的孩子成为孤儿。”有一个随从小声道。
他不是为了自己辩解,而是在告诉主子,常大夫的好。
“主子,这惩罚能不能以后补上,还有几个伤员需要救治,属下是否可以先去?”甄大夫也开口了。
不是不尊重自家主子,实在是这个年轻的小女子给他上了一课。
濮元聿拧着眉头,烦躁的挥挥手:“去吧,都出去,以后再跟你们算账。”
待人都走出去,他这才伸手轻轻的帮小九脱了棉靴,再次看到自己的双手,想开口唤人,忽然想到怕吵醒了小九,放轻脚步往外走,到另一顶帐篷内,卸下盔甲,匆匆沐浴换上一身干净的棉袍,就赶紧回到常小九身边。
她这般,醒来后该怎么对她说,她二哥常勇的事,她承受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