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离尉氏一众越来越远,张辄对吕伯道:“有曾季者,可得而闻?”
吕伯道:“同行之内,无人识得。”
张辄道:“唐叔亦不知,想他人亦然。秦人至此,所为非浅;开市启封,其必有不足为人道者。吾等必详查明晰。”
吕伯道:“若何探查?”
张辄道:“先生可告郭先生,秦人此至,有陈筮居中调停。他人均听郭先生分派。”
吕伯道:“先生欲何住?”
张辄道:“吾且留住尉氏中,可消息便宜行事。——陈筮之事,实乃得之于尉氏。——他事亦当有为。唐叔曾见曾季,可有所言?”
吕伯道:“唐叔道,曾氏非常人也,精明内敛,筋骨匀停,非寻常勇武之士,盖得秘法也。”
张辄道:“秘法何来?”
吕伯道:“唐叔道,恐得之于越女也。”
张辄道:“曾氏本自越人哉?何曾氏也?”
吕伯道:“越人多习越女剑,越亡而散于吴楚晋齐,在在有之。曾氏习之于何方,实难知也。”
张辄道:“其人自言韩人也,意其盖聂政一系乎?”
吕伯道:“聂政素有勇,习技击于齐,而自隐于市屠狗。其技兼韩齐,非越剑也。”
张辄道:“先生颇知剑乎?”
吕伯道:“幼游江湖,耳闻目睹多矣,惟不精也。”
张辄道:“先生盍言其略。”
吕伯沉吟片刻道:“剑者,检也,君子所佩,以备非常,又自检其身也。击剑之法,实出蛮夷:越、楚、蜀,南蛮也,其用也刺;燕、齐,东夷也,其用也击;周、秦,西戎也,其用也顿足跳跃也。此其大略也。三晋本无剑,四方来辏,故多兼习之。”
张辄道:“先生诚博识也。曾氏之剑,静如处子,动如惧虎,一往无前,敢越女剑也。”
吕伯道:“先生见之?”
张辄道:“适见一剑,疾如雷电,欻尔而至——却是直刺。”
吕伯钦佩道:“传越女剑能刺猿,曾氏刺而无伤,先生直神人也。”
张辄道:“曾氏似有隐情,非寻常侠士辈也。其与唐叔、郭氏父子均有过,恐吾等难隐身份。待其现身,或敌或友以待之,惟不可欺瞒。”
吕伯道:“敬喏。”
张辄悄悄回身,尉氏一行已在里外,而邑里未至,遂道:“韩暗结秦,令秦轻兵入启封,而明以军市资其粮草。”
吕伯闻言,沉默片刻道:“实妙策也。惟兵法有云,兵闻拙速,未闻巧之久也。秦人顿兵于坚城之下,不进不退,但开军市,恐无能为也。”
张辄道:“四方之粮毕至,恐于国有伤。”
吕伯道:“然也。虽尔,未若兵之顿也。”
张辄道:“秦人虽以凶悍名,其计也不弱。吾恐其另有谋也。”
吕伯道:“诚不可不防也。”
张辄道:“惟今之计,必也入启封,得其实情,与君上定计讨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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