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陪同下,芒申等三人回到驿舍,仍备好信陵君府上的车马,说好入城后,归还魏公子府即可。三人上车,车右先生为驭,平稳启动,直望大梁而去。余下众人看着院内的五车廿马,皆道:“亦一人一乘,各驾归营可也。”于是随行的侍卫们一齐动手,迅速备好剩下的五乘革车,各自登车启程。来囿中赴宴时,梁尉公子只带来十名卫士,现在命他们自行步行回营,不用跟上车队。
当梁尉公子一行彻底离开,站在驿舍门前作翘首状的囿中守、尉,终于放松下来,两人一齐长出一口气,道:“终是离去!”各自带着自己的卫队回府了。
驾车离开囿中,身边只有陈四,车右先生就与芒申交谈起来:“信陵君与大梁尉合,其势不可当也。”
芒申双眼直视前方,轻轻地“喏”了一声。
车右先生道:“大子现在何处?”
芒申仍然目视前方,应道:“自城北驿分手,再无音讯。”
车右先生道:“大梁城禁前,陈留送粮数车到府,想为大子所为,将军称之曰能。”
芒申道:“陈留?大兄所押?”
车右先生道:“非也,盖闻陈留司士蔡某所为也。”
芒申道:“非所闻也。家父既言大兄为能,必也大兄主其事。其在陈留乎?”
车右先生道:“虎仲先生佐之,何其误若此哉!”
两人叹息了片刻,换了话题。车右先生道:“梁尉公子引武卒往南关就信陵君,其意何在?”
芒申并不回言,只是又轻轻地“喏”了一声。
车右先生自答道:“信陵君之意其在启封?梁尉公子当入启封乎?”
芒申道:“此羊入虎口,非其地也。”
车右先生又自忖道:“其意在华阳耶?”
芒申道:“梁尉公子至时,华阳必已下矣。非也。”
车右先生道:“公子高见。然信陵君必以梁尉公子居何地?”
芒申道:“小子以为,信陵君当以梁尉公子居中营。”
车右先生惊道:“何以故?信陵君尚无中营乎?”
芒申道:“信陵君外示忠厚,内怀猜忌。其入营中,一应武卒皆不用。家父乃募什伍长一营与之,乃立焉,犹以门客居内,中营居外,而与民军杂焉。梁尉公子所领,皆私募武卒,昔不统属,素不相亲。若信陵君以亲厚遇之,必感恩戴德,而为其所用也。以立中营,必也。”
车右先生道:“二校之众,立一中营,余者奈何?”
芒申道:“若某为信陵君,选五百忠厚之卒,以门客领之,以为中坚;以五百善射之士,箭矢尽与之,以为前锋;以五百捷足之卒,以什伍长领之,以为冲阵;以五百精壮之卒,以什伍长领之,以为殿军。余三数百人,散入中营民军,以为骨干。此中营万人,乃信陵君禁兵也,攻城拔寨,冲锋陷阵,皆所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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