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听闻司莽所献战策,仍不满足,定要他细述。司莽十分无奈,知道这位公子也和张辄一样,虽饱读兵书,却未临阵,对军阵之事,无半点常识。只得从最基本的说起。
华阳城为整个防御体系的核心,所有粮秣、兵仗皆在于此;且城墙坚固,防御体系完备,如以千人据城而守,虽万人难以猝下。防守华阳不失,虽是全军作战要点,但相对而言,后军的基本任务就是防守华阳。这一任务是难也难,说易也易:秦军要出现在华阳城下,并形成围攻之势,必须突破前军和中军的防线;在没有击破前、中二军之前,华阳城基本不会受到攻击,这是易的一面;另一方面,一但华阳城遭到攻击,那就说明魏军受到重大损失,这时,信陵君作为全军首将,必须要以后军独立坚守华阳,以寻求战场转机,这将是全部战争最困难的一环。次一级的任务,是保证我军侧背不受秦军进攻,并在战局需要的时刻,投入增援力量,扭转战局。
信陵君再问:要如何布阵,才能完成这些任务,特别是警戒侧后和提供增援。
司莽道:“秦军首日,必以试探为主,多与前军游斗,以窥吾隙。若得其隙,旦日必强力突之;若吾无隙可乘,则战局迁延。复次,若前军营阵失利,中军犹可弥缝其间。秦难得手。以吾而言,首日作战,必能察敌我之强弱而应之。故首日,后军以四面策应为要。”凡透过我阵的小股敌军,必须主动加以歼灭,勿使成患;凡迂回我军的秦军,必要坚守不动,勿使全军受挫;凡前线需增援时,必须及时抽调兵力,赶到增援。在前几天,还不需要考虑守城的事情,主要是依托城池,打一场主动防御。
司莽解释了一两个时辰,才勉强让一众门客觉得心里有底。信陵君道:“旦日整顿左营,及布阵之事,皆卿任之。张先生执斧钺为卿前驱。”
司莽道:“臣岂敢,愿附张先生后,为一小卒。”
张辄道:“臣奉君命,为司执斧钺,但有所令,成则司之功也,有过,辄一身担之!”
信陵君道:“岂敢劳先生若此。邂逅不如意,孤愿担之。愿卿等及诸先生助我!”
司莽不敢再辞,随着众先生拜道:“敬喏!”
与司莽约定明日之事,司莽辞去。再与众先生等约好各自任务,一众先生亦相继辞去。
待众人离开,信陵君问张辄道:“曾兄处何如?”
张辄道:“未得音讯。臣敢问,劳军粮车为何尚未入城?”
信陵君道:“似闻唐叔有言,粮车夜来行走不便,可择近处暂歇,明日再归。”
张辄道:“臣所忧者,吕氏昆仲尚未入城。臣令其随吕伯阶往拜其亲,不知虚实若何。”
信陵君不知所谓,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张辄。张辄简要介绍了自己晨起往赴吕氏车行,征集车辆人员的事,说到吕伯阶突然提出要随队赴乡下会外室。“夫外室者,人之所私,多不足与外人道。而伯阶再三求之,此为可疑。故臣令吕氏伯仲随其同往,以窥虚实。二人至今未归,臣甚虑之。”张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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