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见司莽越来越往不能坚守的方向走,便截住道:“必若坚持,卿议何如?”
司莽一懔,道:“若得其令,必约束部卒,旦夕不懈,以待秦人。”
信陵君道:“秦韩勾联,非朝夕能破,旷日持久,势难免也。愿卿熟筹之。”司莽心情沉重,礼辞而去。行前信陵君叮嘱道:“此事只在汝心,不可宣之于口。”司莽应喏道:“必不敢乱言。”
第二个过来的是左营司胜。他的态度稍微积极一点,道:“华阳边邑,士卒千人,守犹经月,况十万之师哉!惟恐粮秣不支,外援断绝,则陷死地矣。”信陵君也让他暗自“熟筹上报”,不可宣之于口。
梁尉公子和司空一齐过来,随便把那口猪也拖过来上缴。听了信陵君的问话,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道:“不可。兵闻拙速,未睹巧久也。十万之卒,皆编户也,家里相望,时时倚门而盼;田野荒芜,犹待力田。从征而不顾者,为君战也。今战又不战,和又不和,空费劳力于无用之地。来年春开,将以何养民?”
这一番道理,把信陵君也搞得心神不定。十万编户,千万亩地,都是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荒掷一月,明年的春耕就会受到影响。“不误农时”,古来圣贤谆谆教训,信陵君也不知道若因抗秦而误了农时,是得是失。
照例送走梁尉公子和司空,信陵君心中十分忧郁。一方面希望能在沙场建功立业,一方面又希望魏国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要他从中间选择其一,他感到为难了。而让他尤其没有想到的是,他赋予重望的三司,竟然一个支持他的也没有,一个能为当前危局出个主意的也没有;大家只是说“不行”“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能“行”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大厦将倾,谁得砥柱其间?
晋鄙最后到来。进府见过礼,先关切地询问道:“公子今日若何?”
信陵君知道他问提昨天自己昏倒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并无他碍。”
晋鄙问道:“仲岳先生所言何因?”
信陵君面红耳赤,但还是尽量语气平静地回答道:“闺闱失节,大夫见笑!”
晋鄙朝东阁看了一眼,明白过来,道:“诚若是,静养即痊。”
信陵君道:“先生亦言如此。”然后迅速转化了话题,道:“今晨张先生密探于郑,访得韩人的信:韩秦勾联,非止一日;韩以水道,密运粮秣,以达启封。主是者,说客陈筮也。”
晋鄙道:“臣亦有耳闻,然不能必也。张先生亲探,必无虚也。愿闻其详。”
信陵君道:“先生多方奔走,方知此情。其因起于上巳日,陈筮见王,陈背魏亲秦之事,恩威并施,韩王犹两端也。月望日,秦人出关,报于韩王,王卒病,太子与公卿等执国,遂密资秦,以取厚利。秦得郑助,势难猝退,故请大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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