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一夜未眠,小奴和盖聂也坐在门边,陪他守夜。
鸡鸣时分,潜入秦营后方的暗探纷纷回报,启封秦军都起,正在点名。稍后回报,秦人拔营,往西而来。最后回报,西来的秦军约万人。得到探报后,张辄也派军使把消息报与晋鄙大夫。其他各营探知的情况也一一往中军帐内汇集。
晋鄙大夫并没有急于列阵备战。从汇报回来的情况分析,秦人似要增援与这支与华阳城对峙的秦军。虽然来势汹汹,但不一定能马上形成战斗力,故不必早早列阵,浪费军力。
次日清晨,斥侯来报,有敌近逼营前观望。晋鄙大夫匆匆赶到前军,果见二里开外,一队秦军正在向这边观望,为首的站在车上,隐约能看到他爬上了车轼。他们的身后,尘土高起,大批军队正朝这边而来。晋鄙暗道不妙:秦将竟然敢于逼近到如此程度观察,必然是一名难以对付的敌手。
晋鄙眼看着秦人缓缓沿着魏军营盘从南往北而去,他也不动声色地跟随着秦人前进,观察秦将在那些地方会停下来,那些地方则一带而过,心里盘算着秦人可能的计划,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魏军营中正常地响起了鼓声,众军出来列阵点名。对面的秦人似乎很有兴趣地观察魏军的日常操典,竟然越走越慢了。等到秦人巡哨完毕回头离开时,天已经大亮了,魏军早餐已毕。
作为防守的一方,固然可以以逸待劳,但不利的一面是,他很难调整自己部署,以应对千变万化的敌情;特别是经过多次作战后,不断加深、加固的沟垒,位置固定,难于调整。
他再次将预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有信心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中军。匆匆吃过饭,就带着箫间先生再次来到前军督战。
前军已经擂响战鼓,各营出营列阵。
一通鼓罢,列阵完毕。晋鄙传令中营向前推进,亲自擂响了营中的战鼓。全营向前走了百步,鼓声转为整队,随后再次响起前进的鼓声。一直推进了三百步,也没有看到秦军出来。跟着旗鼓车向前推进的晋鄙,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旷野,用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大吼:“哈~!”
全营武卒也跟着“哈”地喊起来。
晋鄙大声道:“吾至矣,汝何在?”
全营武卒以戟撞地,发出一声呐喊。
晋鄙下令道:“坐下!”全营武卒齐齐坐下,而矗立在队列后面的旗鼓车越发显得高大……
秦军没有出来。晋鄙示威了一个时辰,亲自鸣金收兵。撤退的过程中,他依然每百步整队一次,将部队顺利地带回了营地。
全军将士都看到了这一幕,一营武卒出营了,无所畏惧;并且顺利地回来了。所有人都有了巨大的成就感,缩在洞里不敢出头的感觉一扫而光,代之以“老子怕谁”的豪迈感。在中营武卒倒退入营的一刻,全军齐声呐喊,欢声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