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季望了望天色,道:“时近晡,公子之众望公子恐焦躁矣。”加快了摇橹的速度,小船飞一般直向上游而去。
信陵君把剑从舱内取出,交还给张辄。张辄挂剑于腰,戏道:“若吾一剑斩陈公首,曾兄当若何?”
曾季撇撇嘴,不屑道:“若兄右手至腰,不及于剑,身必入水。——以吾篙为无物乎?”张辄笑着拱拱手,看那神情,颇有不信。
正摇橹间,突然岸上传来呼喊:“至矣,至矣!”忽然水草丛中,窜出来一大群人,全是信陵君的门客,为首的竟然是仲岳先生。
曾季放下橹,举起篙,把船撑到岸边,一众人等连忙把信陵君接到岸上。张辄一跃想跳上岸,只觉腰中一紧,竹篙已经顶在腰间,力量轻送,自己就飞起来,跌进水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曾季哈哈大笑,把船撑离岸边,顺水而下。一些门客下水想追,张辄大叫道:“不得无礼!”制止住他们。自己在一众门客的搀扶下,从浅水边站起,顾不得泥水淋漓,高声叫道:“必与兄再决雌雄!”远处只有曾季哈哈的笑声。
仲岳先生始终站在信陵君身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见到这边的情况,也只是眼角一挑,倒是信陵君惊得叫出声来。待张辄阻止了门客们的追赶,仲岳先生问信陵君道:“此则曾兄乎?”
信陵君道:“然也!”
仲岳先生赞道:“真英雄也!”
信陵君道:“先生何以至此?”
仲岳先生道:“臣见车行诸先生归,得闻其状,情知有变,乃与诸先生同返车行,告以车往西南而行。臣等乃循车辙一路追踪至此,见车高束于树下,树干有字,道‘晡即归’,乃信为陈公所携去。遂与诸先生四散等待。至晡时,君果归矣。”
张辄这一跤,不仅全身衣裳全都湿透,扎在带上的两双履袜也全都湿得不能穿了。回到岸上,有门客要把自己的履袜给信陵君穿上,信陵君不肯,道:“孤车行,无履亦可。先生足奔,焉得无履!”
张辄把衣裳脱下来,索性在河水中冲洗冲洗,拧干,再勉强穿上,湿漉漉的,反而更冷了,但也没办法,光着膀子乘车太引人注目。信陵君把自己的皮裘脱下来,给张辄穿上,张辄再辞不许,只得穿了。信陵君、张辄和仲岳先生上了车,张辄让仲岳先生驾车,自己在一旁警戒。
于途,信陵君向仲岳先生简单介绍了今天与陈筮会谈的大致内容。仲岳先生觉得,陈筮所说,除了证实以前了解到的情况,并没有提供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如果所谓谋害信陵君的传闻只是秦军“或得十城,或斩首十万”的讹传,那倒让人放心。——这分明只是秦军的威胁,不是准备采取的行动。
张辄突然问道:“若如此,魏相欲吾出,是何计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