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道:“就请先生策以行之。”
仲岳先生道:“复当遣人入梁与郑也,取笔墨等项,及市帛也。其数……待与诸公子计之。”
信陵君道:“先生辛劳,皆孤之罪也!”
仲岳先生三两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相辞匆匆而去。
随着那日的寒风,天气骤凉。诸营感风寒者渐增。仲岳先生自然没有那么多姜枣汤,更没有葛根汤煎给他们喝,只能让他们少出阵,多喝热水。
晋鄙大夫断然否决了仲岳先生关于“市帛书战报”的建议,直接下令各营,“各书营卒名籍年貌以报,为较功劳故”。这一命令让死气沉沉的军营有了一些活力,大家纷纷猜测可能要有大的作战行动了!这令有些人兴奋,有些人紧张,有些人沮丧。各乡里长老则请来营中能书者,缮写本乡本里所有士卒的名册。这名册其实早已备就,只不过存放在各长老手中。——至于准不准确,只有天知道,反正没有谁核对,只要大差不差,就能过去。因为是“为较功劳故”,还有一些长老贿赂书者,故意把自己未到营的家人名籍添上,以期冒领功劳。
信陵君的正式奏报于五天后得到回复:“可!”随着批复一起来的是用车拉着的一大筐木牍,它们都被切割成标准形制,代表了魏王的无上权威。
魏齐私笺说明,笔墨等项,府库皆无,自己从私宅找到一丸墨和三支笔,“知不足用,且效犬马”。家老找到医官,备好药材;又从家中搜罗出三丸黑墨、两丸朱墨、五只砚、两块磨石和三支笔。药材各以小筐盛放,笔墨砚石也放在一个小筐里,一齐放在车上,出大梁往华阳而来。
信陵君头一天就得到报告,立即让梁尉公子次日派兵在半道迎接;自己则进驻白氏车行,和仲岳先生、曹先生一起部署保密和警卫工作。四位魏公子和芒申也同时进驻白氏车行,以协助工作。
在护卫武卒的引导下,运输物资的车乘先进了白氏车行,卸下简牍和笔墨,再转到伤营,卸下药材。华阳城里自然热闹了一番,各头面人物都聚齐了,招待大梁来的使者,并准备了一顿肉食。使者安歇一夜,第二天早餐后驾车回大梁。
郑地须贾大夫派来的车在大梁使者启程后不久也到了。车乘在城中卸下两匹粗布后,即转向伤营卸药材;粗布被迅速搬运到白氏车行。
白氏车行戒备森严。外围,三个武卒营各派一队轮流守护;内部,十几名书法较佳的门客充当写手,保卫他们的则是二百名武功精湛的门客。写手集中在一处较大的院子里,每人一间厢房,信陵君也住在这里,开了一间耳房。仲岳先生要把小奴二人派来,信陵君拒绝了,但他没有把剑佩在身上,而是交给盖聂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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