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生道:“何人敢当君上之称?”
信陵君道:“其人也,义薄云天,胆大心细,任于武勇,而能于世事;动于九天之外,藏于九地之下。非常人所能及也。”见曹先生还有疑惑,信陵君续道:“先生亦闻陈筮陈公否?曾兄乃陈公之侍也,左右陈公,纵横天下,出于庙堂,入于草莽,盖一世之雄也。孤幸与会,相亲相爱,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孤望曾兄,如饥如渴。何意曾兄来访,已交一臂而终失之!”
曹先生道:“君上无忧!夜访者或曾氏或否,其未定一也;纵曾氏,其意或善或恶,其未定二也。或曾氏访友而来,奈何隐藏若此,且留剑耶?”
信陵君突然道:“留剑示警!曾兄定知有人行刺,故密而告之!”
曹先生道:“若草莽中人,留剑示警,其意乃恶,非善意也。犹言‘必取尔命!’”
信陵君抚摸着手中的剑,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孤不负曾兄,曾兄定不负孤!”
面对固执的信陵君,曹先生也不知如何是好,想离开又担心信陵君的安全,只得留在院中相陪。
不一会儿,张辄和仲岳先生都赶到了。他们听说信陵君遭遇刺客,吓得几乎半死,走进小院时,步子还是踉踉跄跄的。见信陵君在正室门口与曹先生相向而坐,似乎并无大碍,一颗心才落了地,感觉腿打软,步都不会迈了,几乎连滚带爬地抢到信陵君跟前,连声道:“君上无恙乎?君上无恙乎!……”
信陵君安抚道:“孤临事少静,惊扰先生,于心不安!”
仲岳先生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道:“愿君上但言其事!”
信陵君道:“孤夜卧少眠,晨起犹未得觉。方推门入室,忽然惊吓,即跳出房外,张皇失措,以致众先生皆惊。实孤临事少静之过也。”
仲岳先生十分敏感地问道:“何事惊吓!”
信陵君迟疑地回忆道:“气味不异……有他人至……”
曹先生道:“未见其剑乎?”
信陵君肯定地道:“未见!”
张辄道:“何剑?”
信陵君把自己手中的剑递过去。张辄接过一看,惊叫道:“曾兄!”
仲岳先生也把剑接过去看了看,道:“此君上所佩也……敢赠予曾兄?”
信陵君道:“然也!阴访留剑,其意若何?”
曹先生道:“草莽私约,留剑示警者,盖取尔命也!”
张辄道:“若留己剑,乃取尔命。若留赠剑,其意或善:是乃危地,速去!或恶:赠剑归还,再见无情!”
曹先生想了想,道:“先生之言是也,臣鲁莽,一孔之见耳!”
仲岳先生道:“曾兄既留此剑,必有深意,先生其察之!”
张辄将剑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抽出剑来,来回观察。乃起身道:“愿往室内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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