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家臣没有声张,但凡是见了这一排场的人都知道,这不会仅仅是一名门客回来,一定是家主归来了。小道消息迅速在府中流传着。
黄昏时分,后门来报,魏相冢宰迎请张先生等过府。张辄苦笑道:“此夜难眠矣!”
信陵君道:“晡时入城,黄昏即知。魏相耳目聪慧!孤返城,当报于魏相。且同去!”
信陵君和张辄两人换了身粗布的士子服饰,与家老一同出来,身边没有再带其他人。出门后,发现魏正恭敬地候在后门外,见家老过来,急上前见礼,再一看家老身后二人,顿时呆住。家老连忙道:“公子潜归,愿家老勿泄!”
一看这两人,一看这打扮,魏正哪里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作揖拱手,把三人往相府请。进了府,将三人先安置在客房,先命众家臣回避,然后去请魏齐。见了魏齐,只小声说了句:“公子潜归,见在客室!”魏齐立刻惊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公子?!”
魏正提醒道:“公子府家老亲送至府。”魏齐才回过神来,道:“更衣!”
魏正道:“公子布衣而来。”
魏齐道:“公子布衣亦是公子,汝其不知?知而不告乎?全体家臣尽皆回避!”
魏正道:“臣已命众人回避。”
魏齐道:“更衣!”郑重其事地换上朝服,跟着魏正出来,进入客房。一进门,魏齐即深施一礼,口中唱道:“公子安否!臣得再见公子,幸何如之?”
信陵君赶紧上前回礼道:“军务所限,潜行来归,愿相勿泄。”
魏齐道:“臣已将下人尽皆遣出,公子之归,臣府再无第三人知晓。愿公子随臣上堂。”魏正退出道:“臣且备酒!”
魏齐特别提醒道:“但言飨张先生!”
魏正道:“喏!臣不敢露一字。”
来到堂下,信陵君二人要走西阶,魏齐赶紧向东阶揖让,道:“公子辱臣甚幸,焉敢以西阶!愿公子自升,臣附其后。”
信陵君道:“孤位且在先生后,焉敢先于魏相!”
魏齐道:“公子勿辱臣!下从皆已回避,此间只吾三人,愿公子勿臣辱也!”三辞不许,信陵君三人只得依次从东阶升堂,信陵君居中,魏齐和张辄一左一右坐下。
刚一坐下,魏齐就开口道:“公子如此来归,诚大智大勇也!非公子孰能为此!公子安然,臣心始安矣!”
信陵君道:“孤安得为此!皆诸先生所行也!”
魏齐道:“张先生孤身奉主,肝胆相托,虽古之义士,何能过之?”
张辄道:“魏相亦颇闻或有不利于公子者乎?”
魏齐道:“焉得不闻,焉得不闻!和议之时,即颇闻秦将不利于公子。和议将成,复闻隳弃公子乃和议之一。今和议已成,公子将归,又闻公子将有不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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