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没有锁门,只在院内坐等。见郑安平进来,还拉着牛车,就帮忙卸了套,在桩上栓好牛,撒了草秣让牛自食,一边问道:“其遇秦人?”
郑安平道:“正要与先生言,先生反先知矣。”
张禄道:“秦人退兵,何人不知,满乡里都讲动了。”
郑安平道:“秦人取水道,沿鸿沟而北,以舟载其辎重,曾无车乘。”
张禄道:“沿鸿沟而北,入荥泽,导济水,弃舟登岸,道殽函而归秦。”
郑安平道:“必也依先生之言也。”
张禄道:“秦既道鸿沟而入秦,华阳之兵必不能经荥阳而归户牗,以避秦兵也。必以东归启封而北归也。”
郑安平见张禄主动提及华阳之兵,便借机问道:“韩人之屯华阳也,华阳之兵宁退乎?”
张禄道:“以理度之,华阳本韩邑也。韩既援魏,魏断无再据韩地之理,是必归之。惟所许财货,还要计较。”
牛已栓好,草已拌匀,两人准备歇息。郑安平突然地来了句:“先生以为战事毕否?”
张禄道:“何谓也?”
郑安平道:“秦人之出也,杀人盈野,血流成河。今未斩一级,当何所归?”
张禄道:“公子之言是也。秦人未得一级,无功而归,非穰侯之所为也。然既盟于天地,复当何为哉!”
郑安平道:“秦人扎营魏地,兵甲俱全,若暴起发难,如之奈何?”
张禄道:“今魏军皆在梁与华,必有所备也。秦人无所为,徒招失信之名。可无忧也。兵出而得八城,可归矣!可归矣!”
晚上,郑安平全身发冷,咽喉疼痛,咽口水都费力。心知不好,但又困倦难忍,迷迷糊糊地睡到天明。身体冷一阵,热一阵,好生难受。张禄见了,劝他今日且歇。郑安平道:“昨寻麻兄之阴地,道遇秦人,巫者言阴地遭兵,非其善也。愿再求之。故不得不勉力行之。”
牵着车到里长那里道了劳,言明还要再租一天。里长满口应承,仍然只要了五钱。
牵车出了里口,却见巫师也伛偻着出来,说话声音嘶哑。便道:“先生其恙乎?”
巫师道:“感受风寒,复受惊吓,焉得不病。幸夜间药砭并进,稍得获安。现精神不济,难得卜也。三日后,为汝卜之。”
郑安平虽然无奈,却也只得道:“先生但养贵体,幸勿以亡者为念。”
巫师道:“尊驾勿忧,必不贲事!”
两人辞过,郑安平把牛车又牵回来,说明情况。里长主动把那五钱退还给郑安平。
巫师可以告病,郑安平却放心不下。硬拖着双腿走到梁西驿。进门才发现,三人竟无一人得免,全都发热、咳嗽、咽痛。大家都怪粟兄那份花椒汤吃得不对症,粟兄十分不服气,道:“若不服汤,病犹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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