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交谈的深入,天色越来越暗,郑安平已经对发现五里之外的人影不抱希望了,小城在暗夜中,黑黢黢地爬着,仿佛是睡着了,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那名士卒道:“有人来矣!”
郑安平道:“天色甚暗,又无月光,兄其何知?”
士卒道:“大夫以月色之下易观,未知无月之夜之易也。何者?无月之夜,非独吾目难视,行人亦难视也,故非举火不行。而举火之间,其行藏必露也。”
郑安平再次向天际望去,连地平线也失去了踪迹,浑不知天尽何处,地起何方。一点光亮,在暗夜中显得十分醒目,虽然小,但却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无所遁形。
郑安平再次将双手捏着缝,贴在眼前,向那个方向瞧去,在指缝的参照下,可以依稀辨出,火光是向近处而来。郑安平十分兴奋,道:“兄之目力,亦超常人矣!”
士卒道:“多守其夜,故得之耳。非独吾也,凡吾兄弟皆能观之。”
郑安平道:“但有所见,愿兄教之。”
士卒道:“大夫欲观小城,他者亦欲观乎?”
郑安平道:“兄其观小城有异乎?”
士卒道:“未见也。”
郑安平道:“若小城无其异,兄见异者,可相告也,以消其夜。”
这士卒还真指出了好几处郑安平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枯草中藏着的兔子,伏在树上的夜枭……在昏暗的夜色下,一场场杀戮在无声地上演。
虽然在谈话,但郑安平一刻没有放弃那个小火光,他也忽视不了,因为在闲谈中,那道光越来越亮——虽然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亮点。
粟兄来接班了。郑安平把那个亮点指给粟兄看。粟兄表示看到了。粟兄说,已经净夜了,要郑安平办一个节符,否则夜里大家出不了驿舍,更谈不上值班了。郑安平答应了,还把粟兄介绍给那名士卒,并对粟兄介绍道:“此兄高才,目力过人。”士卒道:“不过多劳耳!”
郑安平下城后,来到卫所,办理了夜行的节符。城门卫恭维道:“但得武卒之服,谁敢问之!”郑安平笑道:“以备不测而已。”
出了卫所,回到驿舍,虽然路遇几次巡哨之人,果然见着武卒服装,也都不问而过。犬兄和小四黑灯瞎火的,早早地铺上草席,合衣而卧。郑安平进来,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就到厨下点了一支火把进来,这才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用草捆的火把没燃多久就熄了。郑安平把节符放在几案上,道:“街衢已净,出驿必执节符,乃得通行。”那两人答应着。
郑安平躺下,犬兄道:“兄其何见?”
郑安平道:“无所见也。但见四兄所见之人离城,复见人执火而至。是必往城内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