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包把写好的木牍收到一个皮囊中,束好,栓在自己腰间。复道:“政事已毕,或有讼诉、冤情及其余者,可出首告!”众人没有出声的。曹包于是道:“众乡里且归。吾等于城周巡探,或有余情,可出而告之。”众人回城,但并没有关闭城门。
六人复回到车上,选择了四周典型的标志物,划定了猎场的范围。由于小城人数不多,猎场不可太大;又由于这次打猎目的不在巡狩,而在烧荒垦田,所以选择的场所主要放在水草丰茂,便于耕种的地方,猎物多不多倒在其次。
在晨间的会议上,主动力田的人明显不多,那些选择“正向”,有多少是过了脑子,多少只是随大流,实在难说。因此被区分出来的农户和商户倒显得十分宝贵。郑安平也想得到一份名单,但曹包却在另一乘上,便对靳先生道:“此处无官司,听讼问政当以何为?”
靳先生道:“此君上之所忧也。新辟之土,专事不备,或有其难也。公子或当甘棠树下听讼也!”说到这儿,靳先生竟然唱起来:“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其声清扬,传之遥远。
大约花了一个时辰,厘清了城周的地形和面积,决定了猎场以及打猎的方案,靳先生道:“诸子辛劳,可尽归国,姑俟猎日,再至可也。”
两乘车,带着六人返回大梁。郑安平四人一商量,既然还有几天空闲,索性就把麻三给安葬了。和靳先生确认了,告了假,靳先生道:“亡者为天,焉得不从!”应允下来。
今天天色已晚,四人决定各自归家,来日到驿中商议麻三的葬礼。
郑安平回到家中,与张禄见过礼,两人一齐在院子里炊粥。郑安平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和张禄一起做饭、吃饭了。一边煮粥,郑安平一边说着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张禄也随口说出自己的看法。郑安平说到,管邑西接洛阳,东至大梁,南临郑国,北近邯郸,正天下之中也,管民单以接待四方客商就足以富足,如果自己在那里捞一把,没准也能积攒下万金。
张禄没有进行评论,只是简单地回答道:“汝可经城主,与诸客商相会。以汝管令之身,必有所获!”
然后说到信陵君赐婚,自己应如何修整房宅。张禄忽然道:“若筑舍于管,何如?”
郑安平道:“前者仲岳先生下问,吾答以重广旧舍可也!奈何重筑舍于管?”
张禄道:“老臣老病,非可见于人也。若张辄先生至,如将奈何?”但以旧宅安老臣,公子自居新宅,既得气象一新,又避众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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