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平见张禄一脸严肃,心有不甘地把已经折开的金饼递还回去。
张禄把金饼又递回来,道:“可予豕三,令得牛犊、猪崽、鸡娃、羊羔等项。”想了想,从中折下一片,道:“当佣管邑童子为牧也。”
郑安平道:“佣一童子,焉得许多?”
张禄道:“为汝身计,当以城主为中代佣,城主之费亦不可少!要要!”
郑安平似乎有些明白了,点点头。然后道:“时近隆冬,先生与吾仅余绨袍,愿求钱为绵袍。”
张禄道:“公子欲何等绵袍?下等者一二千钱,上等者,二万犹未可也。”
郑安平想要解释,张禄制止道:“身着绵袍,尤能负担荷戟耶?尤能举足而轻耶?尤能奋击而前耶?孰失孰得,愿公子思之!”
郑安平道:“吾若魏王,定取尔首!但绵袍耳,何得若此?”
张禄道:“养兵千日,宁用于荷耒担粪耶?此金也,舍生忘死之酬也,宁以一绵袍尽之?公子之创,只一绵袍乎?”
郑安平道:“罢罢,辨说焉得为先生匹!此金尽会先生,愿先生行兵布阵,斩将擎旗,折冲千里,建不世之功业!”
不想张禄竟然声音有些颤抖,道:“此臣之夙愿也,愿公子助我!”
郑安平反倒被吓了一跳,赶紧行礼道:“先生之教,不敢不遵。见利忘情,言语冲撞,先生其责之!”
张禄道:“圣人之立世也,克己而归善,济世而无我。臣所难行,愿公子行之!”
郑安平道:“谨奉先生之教!”
张禄道:“若以天下为济,公子当何为?”
郑安平道:“济天下者,不过庶之,富之,教之。今不敢以天下为任,愿任之以管也。庶管之道,其本在力田而畜牧;富管之道,其末在商贾;教管之道,其始在庠序。言之当否?”
张禄道:“虽不尽善,得其略也。今欲庶管,而管民不欲力田;管民皆商,而卒不得富,奈何?”
郑安平道:“民之亲商贾而远力田者,避险就易也;然本之不固,欲其枝繁叶茂,其可得哉?故民少而贫。”
张禄道:“若欲庶之,奈何?”
郑安平道:“不过劝农而已。”
张禄道:“虽明其道,未得其法。民固避险而就易,然亦背贱而向贵。若力田者,显而贵,虽有险阻而不避也。君子不好末利,则轻易者不行也。”
郑安平道:“然吾之所惑也,若无末利,苟得富之?”
张禄道:“君子居其下也,而水归之,故得富也。末者,贱买而贵卖,其下也;人弃我取,人取我与,以无争行于世,其中也;以天下之利而利天下,其上也。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此四者,无一可少,无一可缺,惟以农为本耳。本深则叶茂,理所必然。故但力于农,莫之夺予,富则随之。故虽富籍于末,君子事本而不事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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