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平说起里长承诺,复一人即复一门。张禄道:“乡里相助,亦或有之,勿作常念,未为不可。”
听到张禄也赞成自己佣五旺,郑安平才放下心来。又换了个话题:“筑舍于管旧都,先生必有所教。”
张禄取出两片金叶,道:“可结韩商,得好铁器,打造三柄农具。勿得缓也。”
郑安平接过金叶,藏于怀中,道:“吾为管令,能身力田乎?奈何以农具为?”
张禄嗤笑道:“管令?治中不过百户,盖里长也。岂有里长不力田亩者乎?劝农力田,身不亲劳,何以劝之?一年之外,乃至三年,必亲力南亩。慎勿怪吾言。”
郑安平猛然悟道:“先生之言是也。百户之邑,其令不过里长,焉得居于十里之外?必也深居里中,以为其长。”
张禄道:“汝能明此理,即当频频顾之,少归其家。为邑事而忘其家,力南亩而为劝农,久之,必为人所效、所敬、所从。”
郑安平道:“吾为管令,身耕管田,得勿为人所讥为假公自肥?”
张禄道:“非独汝也,五子皆当力田,不可缓也。邑中力农者,不过四五家,加汝五家,所过亦不过千亩,盖十之一也。所得入公帑,他人焉得讥之?”
郑安平道:“然则以何上计于君上?”
张禄道:“劝农力田,并充公帑,岂无辞而上计耶?”然后唠叨道:“有铁耒、铁铫、铁锸,其功必多,其力必省,其获也必增!……份田之外,犹得百亩,一窖之不足,犹待一窖。”
郑安平道:“管邑百亩,乃充公帑,与私窖何干?”
张禄道:“管邑初建,何得公帑?各藏私窖,有事出之,无事备之。若无预备,必遭其乱。——是故于筑舍时,必设地窖。”
郑安平道:“先生其居于管,早晚请教!”
张禄道:“老臣老病,难与人见。勿扰管令矣!管令但休沐时,暂得一归,则幸甚。”
郑安平道:“首年衣食,乃当取用于此,归期必繁。先生其勿怪也。”
张禄道:“老臣残生,能助公子开疆拓土,亦幸矣。恨不能亲为也。”
郑安平道:“旦日有闲,当何为?”
张禄道:“汝之戟失之久矣,当重整之。”
郑安平道:“吾等分麻兄之兵甲,得一甲一兵。惟麻兄之兵,其器甚薄,恐难任用。熔铜重铸,所费亦多。奈何?”
张禄道:“所得抑矛耶,戈耶?”
郑安平道:“盖矛也。”
张禄道:“矛者,以轻便为用,轻薄无妨。惟戈者,必紧固也。虽然,矛未可以竹为柲,刺之难入,犹当择坚木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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