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竟然知道聂政?难得……”仲岳叹息道,又猛地醒悟道:“她与郑公子有缘?”
“据芒申言,这里是一个驿点,是郑公子值守。但他进了小奴的茅舍,他的全身甲胄都脱在那里。”
“这在什么时候?”
“应该是我进入军营之后。郑公子随车到废城河边,并未进入军营,而是回到他值守的驿点……”信陵君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也尽量把缺失的场景补全。
“从时辰上看,郑公子应该与刺客相遇过……他身上的剑伤很深,几达骨骼……”仲岳沉吟着,然后又俯身翻检尸身,“衣着三层,内衣,中袄,外袍,下着一裩、一裙……”
正说间,张辄匆匆过来,脸色深沉。近前了,悄悄说道:“后门外又发现两尸……”
“是……”仲岳疑惑地问。
张辄严肃地点点头,仿佛完全明白仲岳没出口的半句会是什么。
“我等过去看看。”信陵君道,随即对在城门口值勤的哨兵道:“任何人不得靠近!”带着这里的门客们穿城而过,跟着张辄又出了后门。
尸身躺在一片乱石堆中,周围全是杂草和荆棘,看来是有意而为。
“又是聂政,手法完全一样!”仲岳只看了一眼,就断定了。
信陵君也道:“刺客来时,三人入帐,两名挑夫在营外等候。乱起时,这两人却不见了。当时以为是无关的人夫,看来刺客是五人。”
“聂政……小奴……郑公子……”仲岳自言自语道。
张辄问道:“先生说什么?”
仲岳回过神来,笑道:“适才君上说了些与刺客有关的事。哦,依先生看来,这两位刺客是何来历?”
张辄道:“自毁面容,而后自戕,乃忠勇之士!只是这来历就难查了。”
仲岳道:“故适才君上所言,甚为玄妙!先生思之,刺杀之后,割鼻剜目,剖腹剔肠,却是何人?”
张辄道:“韩客聂政!”
仲岳道:“君上所见,与先生略同。先生再思之,聂政之事,君上从何得闻?”
张辄道:“在下不知。”
仲岳道:“一个女人,就在城外茅舍小室居住,不知其名,只唤着‘小奴’。奇不奇!”
张辄道:“把这个女人抓来,拷掠一番,自然一切明了!”
仲岳道:“张先生高见!拷掠什么呢?你怎地识得聂政?”
信陵君插口道:“仲岳先生此语,倒是洞见。城边小奴,怎地识得聂政呢?而且其事显然反复宣之于口,异常熟练,就连其小儿也能脱口而出。”
仲岳道:“唔?君上此语倒是个头绪。拷掠就不必了,君上可召其侍奉,缓缓问之,自然得其实情。”
信陵君道:“天色将明,这几具尸身倒要先行处理,不然恐引起军心慌乱。”
仲岳道:“此处地僻荒凉,把那几具尸身也都拖过来,在这里择地浅浅掩埋。待军事一了,即行起出,好好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