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辄道:“军事之要,在奖励士气。方今初败,我气已沮,如明日秦军猝至,结局难测!”
信陵君道:“正是要先生教我!”
张辄在座上施礼道:“范先生有何高见?”
范先生也是一身士子打扮,他见张辄问他,便于座上施礼道:“臣不才,劳下问,敢进微意。臣观大军行止有度,君上必有成策。事在急迫,敢请君上示下,臣等也好参酌行事。”
信陵君道:“非我有成策,此皆芒卯将军之策也。芒将军以为,秦军所携糇粮不过十日,我军以废城和小邑为依托,互为犄角,当能支撑过去。”
“我军糇粮能支几日?”
“这……芒将军并未提及。”
“这支民军并非来自大梁周围,他们携粮出战也非为护卫大梁。他们来自何处,原为出战何方?”
“此军来自今年歉收之乡约五百里,大王又拨武卒一万五千人为中坚,众约十万。非处一方,实四方来集。初为赴南阳趁粮。”
“君上知之甚详!”
“芒卯将军如此言讲。”
“适才安营之时,臣隐约听闻,明日当务之急是哨探秦军行止。今日秦军动向如何?”
“芒将军言,这两日秦军并无大动,惟营后尘土飞扬,似在准备大举。”
“我军初败,秦以跟踪而至最为得计,为何按兵不动?”
“芒将军言,可能在等援军或筹集粮草。”
“臣以为,不可等天明再行哨探。臣请几位先生相助,亲引一哨,向前哨探。待探得秦军行止,方可有所策划。”
“既如此,就请先生去安排。”
“臣在路上,与麻三所属驿卒颇为亲切,敢请同行。”
“准!”
“那个随公子出城的郑安平不行,”仲岳突然开口,“……他因护卫公子,身中两刃,伤势甚重,恐不堪沿途劳碌。”
“那就把郑公子留下。臣立即去安排。”范先生从座中站起,即出门与芒申交涉去了。
张辄道:“最令人不安的,还是这次秦国出兵,君上事先竟无一无所闻。郭先生有何高见?”
一位门客从座中答道:“臣已飞鸽传书询问,回言道,秦只是按常例征集,并无大举。”
“两军已经见阵,哨探却言并无大举!真真……”一名门客在旁出言讥嘲。张辄接口道:“足见秦军之举非常!”
这时一位门客道:“诸君以为,秦军所图为何?郭先生言道秦大军其实并未出动,仅一旅偏师出击,不似图大!”
信陵君道:“芒卯将军称,以杀法而言,对手非穰候即武安君,非一旅偏师可比!所图似不小。故当今之急,当谨守大梁之道。只要大梁不为所动,余者均为疥癣之疾。”
张辄道:“如穰候或武安君领兵,吾等何人可挡!”
信陵君道:“挡不住也要煞其威风!最终只要武卒完好,逐次退入长城、囿中、大梁守备,秦军并不足惧。”
张辄道:“若如此,则当一阵阵与秦血战。民军何堪此任!”
信陵君道:“此无忌所深望于诸位先生者也!此民军均为饥民,裹粮不过数日,家中待哺。如空手而归,势必成乱。必一阵阵与秦相拼,那时救亡恤存,方可无恙。”
众门客拱手道:“臣等谨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