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和城北由于有河流屏障,想要毫无动静地潜入十分困难,城东就是长城,且四面被河流环绕。大家判定,主要警戒方向是南方,那里是废城惟一敞口的方面,可直达华阳。其次是北方,主要因为河对岸是一片莽原,若有人潜近不易察觉;若潜近城边下水,就摸到城边了。
城南两条河流之间,也是一片荒原,但由于时有人行,草比北边要低矮,且有比较明显的小径。极目远眺,似可模糊地看到南关,那里的城墙还没有修好,特别是城门。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可能需要一年时间,和临时起一座胸墙大不相同。南关的对面,就是麻三兄的故里麻邑,不可从城上只能依稀看到田亩的边缘——那也是华阳城的边界。
如果城主所言可靠,华阳的韩卒是不被允许出华阳地界的,正如长城魏卒不许出长城一样。那昨日出现的韩卒是怎么回事?是一个偶发事件,还是一系列麻烦的开始?
曹包一发现韩卒,立刻加强了戒备,并马上起身赴大梁,他是知道些什么吗?
管邑区区百户,要想撑起五十里的封地,完全不可能。若只由管邑人自然繁衍,在最好的情况下,也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时间。只有移民才能迅速让管邑繁庶起来。可从哪里找那么多移民呢?……
在夕阳的余晖中,郑安平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胡思乱想。周围真的什么也没有,管邑里的人基本不出城三里之外,完全到不了河边。只有逃过一劫的野兔偶尔从草原掠过。天空中,阵阵归鸦鸣叫,宣告着白天的结束。当天空中星光点点时,粟兄来接班了。两人简单地说了声“无事”。
鸡叫头遍时,郑安平再度出来接班。小四也简单地应了声“无事”,顺着一道道坎下了台。
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星光勉强看清四周的草原。郑安平索性坐下,静下心来,细听周围的动静。脑子里也不断浮出些想法念头,也不由他作主。既然打消不掉,郑安平索性不再控制,随着念头沉浮;而耳朵仿佛更灵了,可以听到更细微的声音。他就这么坐着,迎来黎明之前的黑暗。粟兄来接班了……
天亮以后,众人吃过饭,郑安平又该上岗了。突然小四出现,道:“有人从东边而来。”众人急忙出来,发现是曹包。这下五人凑齐了,一起回到驿站,郑安平要去站岗,曹包道:“是可不必。情事虽急,然吾等才五人,若全力戒备,不及遇敌,力已不支。当以休整为要。”一句话就否决了放哨的必要性。郑安平等也不好反驳,毕竟,经过昨天大半天的轮哨,的确心身皆疲。
但郑安平不放心,问道:“若盗贼忽至,奈何?”
曹包道:“盗贼若至,必道于南。昼间但畜牧于南,可以兼顾。至若夜间……城内房舍众多,三五夜变更住所,令其无知,必不能袭!”
五旺道:“三五月后,狗崽长成,即可看家矣!”众人皆笑而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