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平不管,照旧催他。曹包也拿自己的眉眼说事。郑安平道:“但云为马所伤,必无碍也。”郑安平的建议竟然让曹包眼前一亮,当晚就打起行囊,出发了。
结果第二天中午,曹包还真带回来一个健硕的妇人。与郑安平见过面,也不怎么知礼,直接问道:“曹子言其喂四马,有之?”
郑安平知道底细,很认真地回答道:“有之!”
那妇人赶紧推曹包道:“速往观之!”曹包被推着进了西跨院去看马。
进了西跨院,便听得女人尖利的质问:“奈何犹有女人?”
然后是曹包低三下四的声音,说什么听不见,不过好像很有说服力,那妇人不再质问。郑安平悄悄跟进后院,发现院内并无其他人,四对母子都在别处服役,不在家中。按郑安平的观察力,看不出来院里还住着女人,不由得钦佩这妇人体粗心细。
那女人见了四匹马,眼里放了光,上去就和它们打招呼。看了脚下的草料,十分不满,道:“其草甚粗!……”捡起一根放在嘴里嚼了嚼,道:“未得其法也。”不过看见院子里堆的都是秸草,也还满意地点头道:“草料尚足!”然后眉头一皱道:“奈何无斫?”
曹包跟在身后,犹如侍者,道:“马初至,尚无斫也。”
妇人道:“草未斫何能喂马?”
曹包道:“正要卿辛劳!”
妇人再回头,眉眼间已经有了笑容,道:“此马甚佳,可也!”然后就看见站在门边的郑安平,冲过来问道:“汝乃马主管令否?”
曹包脸色都吓白了,直瞪瞪地看着郑安平。郑安平并未气恼,叉手当胸道:“然也!”
妇人道:“汝之马甚佳,吾当为汝饲之。”
郑安平道:“已请曹兄主之。”
妇人道:“曹包乃愚者,焉得饲马!”
郑安平道:“曹兄乃吾御者也,必也其饲之。”
妇人道:“曹包乃御者?……”她一下又冲向曹包,一巴掌把曹包打了个趔趄,又一把拉住,道:“曹包,高尚行矣!乃为御者!”
郑安平在后边看着,不知道是骂是爱,不敢插言。妇人转过身来,郑安平见她满脸笑容,才敢确定刚才是在表达爱意。妇人又冲过来道:“曹子已喏,彼为御者,吾为仆也。”
郑安平见曹包冲他挤眉弄眼,忍住笑,恭敬道:“辛劳大姊!敢问大姊芳名!”
曹包赶紧过来道:“是乃荥阳巴氏之女,吾等尽呼为巴姊!”
郑安平心中一动,正想问与华阳巴氏是否有亲,但见其壮硕的体格,几乎没有心眼的性格,又不敢问出来,怕出什么乱子,万一这妇人也打自己一巴掌,笑话就大了。只得敛容敬道:“见过巴姊!”
这巴姊没有动手,倒也回了个礼,道:“管令且宽心,曹包虽愚,其忠可嘉,为御者,定不负君。吾之饲马,如有神助,但得三月,汝马必膘肥体壮,行千里而力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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