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道:“魏,万乘之大国也,人民之盛,不下于楚。既得万顷良田,复得四方商贾,盖一时之盛也。楚值颠沛,不暇宁日,幸得嘉邻,得容其身。大国有命,不敢违也;通天下之财,义所当也。商船通于南北,其形当别于兵舟,复得王通关节符,以定其率。他则从命!”
段子干道:“商船、节符之事,理所应当,谨奉命!”
信陵君道:“闻太子为质于秦,孤年少,未知其理。楚之故国非秦所破乎?楚之先王非客死于秦之国乎?楚之上下,宁勿同仇,以报其辱!”
信陵君单刀直入的问话,让太子和黄歇都难以回答。黄歇则委婉地问道:“臣闻河西,故魏当秦之要冲也;安邑,魏之故国也。今陷于秦,公子其欲复之?”
信陵君道:“河西虽未敢闻也,河东之地,昼夜思服!”
黄歇道:“今大梁与河东未可接也,公子将以何策而取之?”
信陵君道:“正自无策。闻黄公高才,视天下如掌指,敢问黄公,计将安出?”
黄歇十分有趣地看了一眼信陵君,觉得这位公子实在天真质朴得可笑,哪有对从未谋面之人,却问如此深入的话题?所谓交浅而言深,若非大智,必是大愚。黄歇于是问道:“臣亡国之余,惶惶无可计,乃奉太子质于秦,焉敢当公子之问也!”
信陵君道:“夫百里奚者,亡虞之大夫,穆公用之,秦遂为霸。楚失故国,正与魏同。楚失国于秦,亦与魏同。魏、楚互通商贸,永结友好,黄公一言以定之!奈何复旧物,归旧土,黄公闭口不言耶?”
黄歇道:“行必有径,出必有户,依序而行,不可僭也。以秦之强也,公子但生养、教训,期之十年,乃可为也。”
信陵君道:“谨奉黄公教!”
段子干于一旁见信陵君受瘪,于心中暗笑。一边庆幸自己使命成功:若能与陈通商,治鸿沟上下,自然财源滚滚。
信陵君又道:“孤在封邑在管,虽小,四方辐凑,亦商贸之地也。若得大国加惠,孤不胜欣喜!”
黄歇问道:“管在何处?”
信陵君道:“从郑北行,不过百里即至矣!其东即入梁之大道也,亦不过百余里。”
黄歇道:”管当郑、梁之大道,必当大兴。如公子不弃,臣当荐陈贾于管。“
信陵君道:“其贾但言黄公,必为上宾!”
段子干道:“公子之使于韩也,犹为管也。管当魏、韩之交,今魏封之于公子,犹当韩之应也。”
黄歇道:“公子所为是也。夫商者,避凶而趋吉,离乱而向治,喜太平而畏战事。若刀兵屡加,盗贼四起,虽大邑亦难聚也;至若世道清平,人民安宁,虽不招而自聚也。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也。公子得封于魏,而请降于韩,正当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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