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秦人已经深入到轵城,魏国群臣束手无策,最后只议得以太子为质,迫秦国退兵。出使之人不仅要能言善辩,更要位高权重,必要时能临机处置,不用来回请示。大家都想到了段子干!但段子干推辞道,自己在启封、华阳两次和议中,都是那个丧权辱国的角色,在魏国的形象很不好;现在出使秦国,恐怕还要做出很多让步,才能达到目的;最后只怕会弄到“国人皆曰可杀”的地步。
魏齐道:“和议之成也,皆奉王命,岂段子之罪也!或塞众口,或息群情,但有一二不恭之辞,必随之以高爵,愿段子察之!”
信陵君道:“段子此行也,非为议和,乃议退秦后,正所谓折冲樽俎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正大丈夫之所为也!”
段子干听信陵君如此说,情知不妙,于是反将信陵君一军,问道:“臣正无所计,愿公子教之!”
信陵君道:“太子见在大梁,此秦国之重也。有太子在大梁,秦人得无退兵乎?其置太子于何地?”
段子干道:“秦太子之入大梁也,保陶与咸阳往来,必无所害于魏也。今则以之退轵兵,恐难服之!若秦人不退,王其能烹太子乎?”
听到段子干明显向着秦人说话,信陵君不禁心中有气,道:“此正欲段子以言辞动之秦也。奈何反说孤耶?”
段子干道:“凡说于人者,必先说于己。己已服,乃得服人。今臣思秦若以此言诘臣,臣将无以为对,是以请公子教臣!”
信陵君道:“魏自勿害于太子,将以动之耳!段子可言魏王大怒,将不利于太子,而段子竭力保之。今入于咸阳,愿秦暂退轵兵,迎回太子,且俟之于日后!”
段子干道:“国之交在于信。魏不敢无礼于太子,此人所知也。将以恫之,必受其害。”
信陵君道:“愿段子勉为其难!”
段子干复问道:“臣将入咸阳也,其将访于太子乎?”
信陵君道:“是必访也。若得太子一言,胜段子多也。”
段子干道:“若太子无一言及己,其将奈何?臣必言,王将不利于太子,愿太子申于秦王,敕退河东,以全首级!”
魏齐道:“岂有此理!段子另谋其辞。”
段子干道:“臣或言,臣将往咸阳,愿借太子一言而动秦王也!”
信陵君道:“非敢言此也。段子为魏退秦,愿段子善谋其策。”
段子干道:“轵守见在轵也,非秦战而拔之,奈何责之?王遣使入轵,为轵人所殴,非秦之罪也。其言垣与轵皆在魏,不在秦,臣将何以对之?”
信陵君气得浑身哆嗦,喝道:“孤欲段子以言辞动于秦,而段子之言屡向秦而背魏,其意何也?”
段子干道:“夫以言辞动之者,言必据理,辞必动情,于魏亦蒙其利,于秦亦得其功,彼此功利,犹未必期其成。何况止魏蒙其利乎?臣未得其辞,是以未敢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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