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戎诧异道:“何二城之有欤?”
段子干道:“秦兵不血刃,连取魏垣与轵二城。君亦未之闻欤?”
芈戎仿佛才回过味来,道:“是儿辈戏耳!”
段子干道:“攻城徇地,何戏之有?”
芈戎道:“垣与轵,其令守皆劣。儿辈乃代治之。商旅不惊,官吏无易,民皆营故事。但守令易耳。岂攻城徇地之有欤?”
段子干道:“政归于秦,魏令不通,非拔而何?”
芈戎道:“卿之武库,不亦立于垣乎?其令久通,与故事无异耳!”
段子干道:“臣之武库,盖欲守边,今为秦所夺,奈何?”
芈戎道:“垣近河东,河东,秦地也,不得为边也。卿其欲拒秦乎?武库渐充,卿欲用之他乡,遣使而支取,无不可也。——吾闻但得铁镞百十余支,未为充也。”
段子干道:“臣知铁铁镞之法,献之于王,乃得主武库。今为秦所夺,臣将无地于魏也。愿以二城归之,君之惠也。”
芈戎道:“卿所知也,臣久不历兵事。闻夺魏地者,乃河东,非臣所能及也。”
段子干道:“但得君上一言,则幸甚!”
芈戎听了,竟然“嘻嘻”地笑出声来,道:“臣之一言,臣之何言?河东宁以此咨于吾乎?张禄儿辈,本起于吾,今得意于王,竟无一语相议……吾何所言?”
段子干听到这里,心中暗自窃喜:他终于发现从魏国来的张禄,其实在朝中是有很多敌人的。如果……
但他这时没有时间往下想,只能继续目前的话题交谈。
段子干道:“君为儿辈所轻,非所忍也。但发一语,令轵与垣皆归于魏,非但魏感君之德,而张禄之功亦为乌有。不亦快乎?”
芈戎又“嘻嘻”地笑了,问道:“吾何故令河东归垣与轵于魏?”
段子干道:“太子在梁,不亦可乎?”
芈戎心头一震,收敛了嘻笑的面孔,道:“魏将不利于太子乎?”
段子干笑道:“岂敢!太子于梁也,盖一秦也。旁人孰能害之。惟以之为辞耳!”
芈戎十分严肃地道:“愿魏勿得伤于太子,秦必击之!”
段子干道:“非其愿也,非其愿也。但以为辞耳!”
芈戎盯着段子干看了半天,道:“愿诚如段子所言。否则天下必乱!”
段子干道:“垣与轵,诚魏之大邑也,王甚爱之。臣愿大国归之,君其助之!”
芈戎道:“臣,秦臣也。纵不得攻城夺地之战功,焉敢不战而献城。”
段子干道:“君为功于秦数矣。君为秦攻城夺地之时,张子尚乳口。今其功在君上,君其甘其下乎?”
芈戎道:“虽不甘,如之奈何?”
段子干道:“若令河东归魏轵与垣,君将何以命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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