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打断道:“张禄、郑安平,皆魏人也。郑氏,君上颇亲之,任为管令。然一朝而亡之秦!张禄于魏,不过一家臣也,入秦则为客卿,主朝政,威一方,强秦而弱诸侯!郑氏在管,碌碌无为,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乎!”
这下不只须贾和魏齐,连信陵君脸上也都有些挂不住了。魏齐强笑道:“郭氏子见在管城,必能使阵必定,守必固,战必胜。”
郭先生毫不客气地道:“橘枳之变,郭氏岂能外之!”
信陵君只得拦住,道:“郭先生已陈秦之变。愿相及大夫陈之。”
魏齐道:“臣得诸商贾,闻洛阳风言,秦将伐魏,以报太子之亡也。或言将伐韩,以报其不入也。或言将伐赵,以报阏与之败也。虽未能定,愿报于君上,及早备之。”
须贾大夫也道:“臣亦闻诸家人,盖得洛阳之传,其言与魏相相若。故与魏相同报于君上也。”
信陵君道:“既在未定,可勿报于王。愿相与大夫多派人众,四出探之。臣亦当深入咸阳,以探其究。必得其实,乃谋其策,而报于王。”二人告辞而去。
郭先生送走二人,回到堂前,众门客已经从两边间室内出来,聚于信陵君周围。见郭先生至,纷纷让坐。郭先生避席而拜道:“臣激于义,言有所失,得罪贵人。愿君上缚臣,以谢其罪!”
信陵君还不及作答,曹先生就道:“先生直言其策,何罪之有!愿上坐,吾等皆奉教!”其他门客也一片声地请他上席。
信陵君见郭先生依然避席不坐,也只得道:“先生坐,先生所教,孤当谨记!王之事,非孤敢闻。但孤所治,他者未敢言之,必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
郭先生再拜而起,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信陵君道:“适者,众先生皆赞先生之言之是,而针砭魏政之非。”
张辄道:“昔文侯之治也,翟璜为相,荐西门豹治邺,乐羊伐中山,李悝为中山国相,吴起为将;此数子,起于微末,皆建功于魏,遂为大国。至魏成、公叔痤为相,逐吴子于楚,秘商君而不荐,宗室皆起而为将相,事终无成。此所谓远贤者,而近亲者也。”
信陵君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众门客见信陵君对此言不感兴趣,也就知趣地住了口。
堂上冷场了半饷,信陵君终于道:“秦将大举,而伐三晋,魏当其锋,不可忽也。先生当善谋其策,以御秦人。”
仲岳先生道:“或当遣使往韩、赵,以结盟好。秦若出,当相救应。”
信陵君道:“先生之言,诚金玉也。然有援于外,当有备于内。魏境当何以备之?”
众先生一齐住口,不再发言。信陵君再次催问,郭先生道:“吴子对曰:能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则阵已定矣;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则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邻国,则战已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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