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芒卯目瞪口呆的样子,魏齐缓和了情绪,道:“大王欲习铁镞久矣。我大魏武卒纵横天下,如再加以铁镞,岂非虎之生翼,何人能敌?故甚愿段子主兵事。然武卒均系考核而后充任,段子哪里入得了,只得以将率充之,多少得些战功,日后练卒方不唐突。惟段子入魏日浅,声望不着;如得芒卿一荐,自然身第不凡,宵小噤声。此深所望于芒卿也!”
芒卯拿眼看着魏齐良久,道:“相国休要误我!”
魏齐道:“哪里会,哪里会!”
芒卯道:“相国欲荐段子何职?”
魏齐道:“军务我是一概不知,有哪些职位,都司什么。全赖芒卿谋划周全!”
芒卯道:“如此微贱有一策:大王拜段子为客卿。大梁尉不是明日出城赴军吗,段子以客卿暂掌大梁守卫。”
魏齐道:“不妥不妥,大梁守职大王已属芒卿,何可假于他人。可再思之。”
芒卯道:“大王拜段子为客卿……”
芒卯话还未说完,魏齐打断道:“住,住!大王如能拜段子为客卿,那不就妥了吗!此时大王不可出面,必得借芒卿之手!”
芒卯道:“拜客卿是礼贤之道,为何不可!”
魏齐几次似言又止,最后终于下了决定,道:“芒卿有所不知,……我就实言唐突大王了,愿芒卿万勿外传!大王深宠龙阳君,……故不得拜外贤为客卿,否则龙阳君要不依的!懂了?”
芒卯道:“内宠之人,何至于此!”
魏齐道:“谁说不是呢!惟大王情注龙阳,身不得已。龙阳养在深宫,女眷俱皆不避……哎,哎!”话犹未了,已是叹息连连。芒卯也只能跟着连声叹息。
两人对视无语片刻,魏齐道:“芒卿知我难处!大王一时荒唐,我等臣子只能尽心竭力以图匡正,又谈何容易!”
芒卯道:“相国何不谏之?”
魏齐道:“谏?谏轻了他回句‘知道了’,谏重了他抽风倒地上,如何了得!只能由他去荒唐,我等能扶持且扶持吧!”
芒卯深礼道:“相国为国不易,微贱敬领训教。”
魏齐回礼道:“芒卿深谊,下臣不敢。”
两人唏嘘叹息片刻后,魏齐道:“大王荒唐,愿芒卿曲为弥缝,俾大事不偾,小节不误。”
芒卯道:“相国曲意为国,微贱岂敢自外。惟以相国之命是奉,决不敢辞!”
魏齐道:“段子非干才,而得大王之宠,必欲其立功树勋,此甚不妥,且非政也。芒卿可思一策,让不妥而妥,非政而正,可乎?”
芒卯道:“相国可详述王意。”
魏齐道:“诚如芒卿所言,段子之事实属司工。惟司工之工匠,员有定额,事有所司。司工叔铭,世署其职,性又甚介,惟不多预国事,故相忍至今。段子如入司工府,且不说能不能成,就成了,还能由大王所欲吗!大王一句,他能顶十句。故大王欲段子干主武库,另立工匠,设炉冶铁,方遂大王之意。次则从武卒中选择精锐,教以铁镞之法,渐渐广之,以为魏军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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