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置可否,于座拜谢了,插剑于带上,觉得十分沉重。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靳黈带着二人到各处关隘巡视,介绍自己的防御措施。从来没有打过仗的冯亭对军事有着天生的敏感,他道:“守君之策皆善,惟力不逮也。”
靳黈道:“使之言是也。上党四县,高都已失。所余三县,地虽广,城不过十七,兵不过万余。纵老弱皆城守,亦难为也。虽然,义不降秦!”
韩阳怒道:“上党不降,则郑国危矣!奈何?”
靳黈道:“臣但为上党守,不为郑国守。郑国得失,非臣所敢知也!”
韩阳道:“若任守为郑国守,其将奈何?”
靳黈道:“当谨守城池,多备战具,与城共之。生死在所不计!”
韩阳道:“汝惟知一死。汝死,复置韩王于何地?复置宗庙于何地?”
靳黈道:“臣但苟活一日,决不令韩地失于他人!”
韩阳道:“汝死之后,复将奈何?”
靳黈道:“非臣所敢计也!”
冯亭赶紧打断道:“若请诸侯出兵守之,奈何?”
靳黈惨笑道:“若得诸侯之援,王焉得献上党!必也无援,乃得此策!”
冯亭道:“若求援军,当从何至?”
靳黈道:“上党,三晋之地,赵在北,魏在西,韩在南也。今魏安邑已失,魏援已断,所可救者,惟赵也。然阏与一战,韩助秦攻赵,赵无利,岂能援韩?若割地于赵,其失正与失上党等也。”
冯亭深吸一口气道:“臣愿往邯郸,为上党请援!”
靳黈道:“但得赵兵五万,虽十万秦军不得过也。”
当晚,冯亭和韩阳同宿于上党馆驿中。韩阳问冯亭道:“阳成君命子假上党守,献上党于秦,奈何反助靳黈守上党耶?”
冯亭道:“靳黈,武夫也,不可以言动之,然其勇可用。吾但以言挑之,彼于窘迫之间,必入吾计也。”
韩阳道:“何计?”
冯亭道:“若言献上党于秦而假守,彼必不允,徒费口舌。彼求赵援而不得,必让守位于臣也,又何夺之?若得守位,何愁大事不成。惟在黈而已!”
韩阳道:“子之计,吾不能也。”
冯亭道:“愿子为吾言于黈也,王命以臣为上党守。”
韩阳道:“子其自言之,不亦可乎?”
冯亭道:“子言之,吾让之,彼必出也。臣自言之,恐彼不相让也。”
韩阳也觉得这段双簧可行,两人仔细地研究了相关的细节,敲定说话的时机。
次日,三人聚在一起议事。冯亭道:“若无他计,臣当往邯郸见赵王,为上党求援。”
韩阳道:“无王命而见诸侯,未可。且子奉王命为上党守,焉得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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