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芒未找到陈四的同时,郑安平一行也踏着晨曦上路了。山路非常崎岖,坐在车上的三人不多久就都下了车,在道上徒步行走还要更舒适、省力些。
剑士的那名公乘道:“此道焉得通,未足行也。”正说之间,前面“得得”地过来一群像马不似马的牲口,背上或坐着人,或驮着物,轻便灵巧。公乘看了,当即住了嘴。两边相见过,各让出半边道,依次通过。
公乘问道:“如此小马,倒也灵便!”
身后一名士卒道:“此非马,盖驴也。自北地来,太原、上党常以之代脚力,入河东则近时矣。”
郑安平问道:“奈何河东不蓄之?”
那名士卒道:“彼者皆生山地,河东虽多山,然未之险也。故多蓄牛马,驴则少力,多无蓄者。”
郑安平闻言一惊,道:“彼自太原若上党而至乎?”
那名士卒道:“未之知也。”
郑安平立即把盖聂叫来,让他跟踪在那群人的身后,看他们往何处去,惟不可惊动他们。盖聂没有多的话,点点头走了。
公乘道:“彼小儿颇木讷,恐非其选。”
郑安平道:“庶子无状,公乘见笑。惟出于司马门下,故用之。”
公乘一惊,问道:“盖司马上卿之门乎?”
郑安平道:“彼也幼,未得见司马上卿,乃投于司马大夫门下。”公乘当即不再言语。
这条山路虽然又长又曲折,却并无分叉,走起来十分顺畅,如果不乘车的话,还算舒适,没有太多明显的上下坡,和一般的山地还是有所不同。两侧农户不多,偶尔可见一两处几近破败的茅屋,附近都没有什么田地,大约是靠采摘山货为生。
派出了盖聂后,又打了两次尖,摸黑走了段夜路,他们终于看见了山下的垣城。
由于城门早已关闭,郑安平派人过去出示节符,表明了身份,被垣令接到城内。随后,垣尉和垣丞也都赶到了。
当河内被秦据为己有后,垣城的是河内通向河东道路上的惟一城池。每天都有大批盐从这里运往轵关,在那里换成粮食。在没有战事时,那些粮食一部分会运回安邑,大部分储存在轵关;后来轵关不够用了,就在垣城修建了十多个大型粮仓,储存从轵关运来的粮食。长平战事发起后,这些粮食立即成为炒粟的原料,河东各县的隶臣妾会被发配到从轵关到垣城的营地里,制作炒粟,其中垣城是一个重要的基地。这也让垣城变得繁荣起来。
集中到垣城炒粟的大约有二三千人。城内没有地方容纳他们,所以营地是设在城外一座座临时搭起的房舍中,由于精壮大都被抽调,县里只能派出百人县卒看守。好在这些隶臣大部分是女人,从事炒粟工作;把粟从城中运出来,再把炒好的粟运回去,则是老弱男人们的工作。在这种男女搭配的工作环境中,新生儿的数量也明显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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