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史绾道:“稽忠诚于嘉,惟少习军事。可命一善战之士佐之,必无碍也。”
张禄道:“蒙骜,善战者也,宁其归河东乎?”
内史绾道:“骜,上党守也。无河东,则无上党;上党失,而河东继之。上党、河东相为表里。上党有骜,可无虑也。而河东必得一能战之才,督军临阵,与士卒共进退,乃和焉!”
王龁道:“五大夫无伤,勇士也。臣攻皮牢,其实狼狈,赖无伤偏师出阏与,下武安,乃得脱困。今在尉府,甚得其力。臣以为,以其为河东尉,必能阵列和睦,得御强敌。”
内史绾道:“上党使公乘缓,熟谙军事,能明大节,使为河东丞,必能使上党、河东合为一体,而无所碍。”
张禄道:“郡丞,多公文往来,公乘缓非所长也。臣府之吏无名,畅晓公文,可以为丞。”
内史绾道:“急则从权。令河东急于晋,当与上党相表里。繁文缛事,非所急也,当以军事为上。公乘缓虽武士,略通于文,往来上党、河东间,必得其用!”
张禄道:“今武有五大夫无伤,勇士也。复得无名以文佐之,加以稽之忠贞,垂拱而治,河东必谐矣!”
秦王道:“寡人亲与无伤、缓及无名语,问其策,以为定也。其于午后陛见之。”众臣应喏。又议定了几件机密事,众臣辞出。
待众臣离开后,秦王问子楚问:“尔以为何计?”
子楚问道:“王其信稽乎?”
秦王道:“王掌天下之柄,任人惟贤,何信为?”
子楚道:“秦迭与赵战,久战力疲。诸侯乘其弊而起,此诚危难之秋也。家贫则思良妻,国难则思良相。王其访诸贤?”
秦王很有兴趣地问道:“贤者何人?”
子楚道:“客卿泽,久在草莽,多所交游,王其咨之?”
秦王道:“汝能用草莽,胜诸公子多矣!”
子楚道:“儿焉得称用草莽。王甫王,即召孟尝,此其善用草莽者也!”
秦王道:“孟尝君,公子也,非草莽也。”
子楚道:“孟尝君固公子,而母甚贱,其父欲弃之,赖其母活。后虽得父意,终戚戚焉。其所交者,皆鸡鸣狗盗之辈,无能立于庙堂者。非草莽而何?王乃命泾阳君为质,而以孟尝为相。真善用草莽者也!”
秦王道:“非所言也。彼时内乱未息,而外患不止。固以泾阳易孟尝者,外欲交于齐,而内绝祸也。”
子楚见秦王提起旧事,有意投其所好,问道:“儿少闻其事,王其语之!”
秦王微闭双目,似乎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道:“先王兄之逝也,吾质于燕,群臣在周,后,诸夫人、公子在秦。是时也,公子壮最长,守关中;严君疾最贤,掌洛阳群臣。汝祖在外,既幼而贱,为王,非所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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