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让众随从都在院中等候,自己和泽父进入室内。室内昏暗,泽父待蒙骜进门后,随手掩上门,室内几乎黑了。蒙骜眼睛从亮处进到暗处,一时无法适应,但听得耳边风起,蒙骜就地一伏,趁势一个前滚翻,躲开门边。天窗上还有光线照下,蒙骜稍微能辨清周围的环境,却见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向他猛扑过来。蒙骜伏身在地,身子一旋,一个扫蹚腿扫出,两人全都被扫倒在地。这时,蒙骜已经略微适应了室内的阴暗,见泽父还在门边,猛地跃起,冲到泽父身边,一下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掼倒,喝道:“弟以富贵来投,父欲害之,何也?”
泽父被卡住了脖子,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那两名大汉则跪下道:“英雄恕罪,弟等不识英雄,故相试耳。今乃知真英雄也!”俯首帖耳,恭敬伏地。
蒙骜松开泽父,同时一把将他推出,免得被其偷袭。泽父虽然被摔在地上,却也没有恼怒,也伏地拜道:“非此二人之罪,罪在弟一人,愿受兄罚!”
蒙骜拉开房门,让日光照进来,也给自己留条后路,绝了三人偷袭之心,道:“所试者何?”
泽父道:“恐为官府所陷,故欲擒兄以自保。今见兄如此英雄,但擒吾等,易如反掌,故知兄乃真英雄也。英雄但有所嘱,不敢有违!”
蒙骜道:“且出来说话!”一步迈出房门,回到院中。三人跟了出来。在打开房门后,蒙骜观察了整个室内,并无可以藏人之处。出来之后,蒙骜又拿眼睛看旁边的两间房。泽父知道蒙骜的心思,立即道:“两侧室乃妻儿所居,并无他人!”自己过去打开房门,将屋里人唤出。左边出来的是两个半大的童子,右边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少女。泽父忙不迭地介绍道:“此乃家小,小女,二小儿!皆拜伯!”
看来家里来些陌生人,是这家人的常态。那四人也没有什么迟疑,就于院中拜道:“谨见伯/大父!”
泽父对妻儿道:“烹一鼎肉,备清酒与诸伯接风!”四人答应一声,各自散去,或至后院,或至厨下,开始忙活,却也不再回室。泽父也不关房门,任由它们敞开着,以示别无埋伏。
蒙骜示意大家都坐下,招一招手,那二十名随从也不进门,就转到蒙骜身后,背对房门坐下,蒙骜坐在他们中间,泽父三人坐在下首。
蒙骜道:“弟昔在鲁山,伏于草莽,餐风露宿,栉风沐雨,日与野兽相逐。乃思大丈夫在世,焉能与禽兽等食宿,与草木同朽灰。乃遣众弟兄,孤身来秦,以应所聘。幸得王恩,署为郡守。锦衣肉食,高堂暖席。每思昔日兄弟,欲与共之,而不得其便。近日乃知,霍太之内,亦有英雄出没。弟思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但得富贵,当与诸兄共之。秦以战功授爵,诸英雄各有雄长,但于疆场之上,各依本事,而得富贵,宁不愈于与禽兽争食,为众人所弃!故访于端氏,得诸兄之迹,特来拜耳!若有兄但与弟同意,弟愿纳入军中,与士卒同其衣食,共其赏罚。他日有功,衣锦归乡,亦一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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