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心中的念头越发疯狂。
“新哥!”不多时,待到陈新缓过来后,一道充满关怀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一个十四五岁的丫环,容颜秀丽,急忙忙跑到陈新面前,她急忙掏出手帕,动作轻柔为陈新擦去脸上的血汗。
“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陈新咳嗽了一声,强颜欢笑道。
这女子名为青梅,是陈新同一时期被卖到王家的难民之女。
同是苦命人,两人关系倒也不错,平日里也会互相帮衬。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少爷打死,我找个机会和夫人求求情。”青梅看了陈新身上的伤痕,不忍说道。
“千万别这么做,不然我们在王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陈新连忙制止。
开玩笑,一旦青梅开口,不仅惹得夫人王李氏不喜,也会彻底得罪王成,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没有哪个主家会重视奴仆,即便有,也不会发生在王家身上。
青梅见陈新一脸郑重,点了点头。
“少爷也真是的,为何每次都喜欢找你陪练。”青梅抱怨了一句。
陈新沉默后告诫:“以后关于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要说。”
祸从口出并非空穴来风。
“晓得了新哥,我听你的。”青梅轻轻点头,随后关心问道:“还能走吗?”
“我缓缓就恢复了,你先去忙。”陈新道。
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陈新也知进退。
陈新含笑,示意青梅离去。
青梅微微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句:“你多保重。”
陈新点了点头,又在原地缓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步履蹒跚走过庭院,回到南苑的院子内的一间宽敞倒座房。
级别低的下人没有独立的住处,都是十几人同住在一间屋子。
陈新推开木门,室内光线暗淡,只有一扇天窗。
笔直的走廊之间,两侧走廊都有一张木板床,上面只有棉被和枕头。
每张木板床间隔不过两米,相互之间用灰布间隔开来,简陋拥挤。
不少人看到陈新“挂彩”大多都是无动于衷,也有几人幸灾乐祸。
“陈新又被少爷打成猪头了!”
“听说少爷还给你赏钱来。”一些同龄下人笑道。
陈新闻言,指了指身上,露出苦笑:“这些赏钱还不够我看大夫,要不你们再借我一点?”
听到陈新借钱,那些人笑骂了几句之后,也不好意思追问。
陈新摇头,一瘸一拐走到最里面角落的木床。
他先是从木床上拿出毛巾艰难擦洗身子之后,再从床底下的小柜子拿出了一瓶金创药小心翼翼涂抹身上的疼痛处。
这是他咬牙花了三个大钱在百草堂购买的外伤药,可以起到止痛、止血、消肿、防止化脓等作用。
等到都处理完后,陈新吐了一口浊气,躺在木床上看着天窗愣愣出神。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块暗青色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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