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

“听我讲完嘛，”毛大庆从沙发茶几上拿起他爸的香烟，抽了一根出来递给陆远，“来一根？”

陆远摆摆手，表示不抽。

毛大庆美滋滋地抽了口烟，继续分析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担心有靠山，有关系，不公平呗？”

陆远沉默无言，显然被毛大庆说中了。

“我觉得这个事，关键还得是将来主管副科长的领导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毛大庆继续说道：“你想啊，他们这拼命跑你们秦主任那儿，不就是说说明这个道理吗？只要主管副科长的领导不推荐他，他别说是关副厂长的外甥女婿，就是亲女婿也没鸟用啊！”

“所以你的意思，我也要跑秦主任那儿？”陆远问道。

“不，秦卫明那儿，我觉得你跑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毛大庆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吐了一个华丽的烟圈，然后说道，“我问你，这个副科长是要在什么前提下，你们俩才有机会竞争？”

陆远想了一下，直言道：“在我们张大年组长成功竞选上副主任，然后由刘志国组长担任我们第三科的科长，这个副科长的位置才会空出来。也只有这个位置空出来了，我们才有机会竞争。”

“对嘛，假如张大年竞选不上副主任，那这个科长的位置，就还得是他担任。那么，刘志国还得继续当他的副科长。那你俩就没什么好竞争的。”毛大庆笑了笑，说道，“因此，所有的前提都是张大年能够竞选上副主任。他当了副主任之后，顺理成章就会成为主管你们科室的领导，而且他又是你们三组的老组长，所以他这个前任领导，对第三科副科长人选的推荐，是非常重要的。”

“那秦主任那里的意见不重要？”陆远又问。

毛大庆道：“你刚才都说了，张大年竞选这个副主任，已经得到了秦卫明关键的一票支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和秦卫明已经一条线上的人了啊，如果张大年不是自己人，秦卫明会推荐张大年当副主任，给他这个常务副主任打下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既然是自己人，张大年又是新担任的副主任，他推荐的副科长人选，秦卫明会驳回？就算给面子，他也要斟酌一二吧？”

“诶？你这么说，我倒是思路有些清晰了。”

陆远杂乱的头绪瞬间被毛大庆一番话给解开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只要得到我们张组长的支持，那这个副科长就能上。但如果我们张组长连副主任也没选上，那我和展鹏飞怎么折腾，这个位置都与我俩无关。”

“就是这么个道理啊，”毛大庆道：“而且你刚才也说，在三组里，张大年更喜欢用你做事，而对展鹏飞诸多不满意，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秦卫明呢？”

陆远不置可否地说道：“是，展鹏飞如果不是关良义的特殊关系，恐怕我们张组长早就找个由头，把他调出我们三组了。”

“所以啊，你这副科长能不能当上，张大年才是最关键的人物！明白了吧？”毛大庆说完，把手上的烟蒂掐到了烟缸里。

“这下，我算是豁然开朗，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陆远竖起大拇指，对毛大庆的这番分析和提议，大写一个服字。

他看了看时间，都九点半了，起身告辞，说改天请毛大庆吃大餐作为答谢。

毛大庆笑着说，等陆远当上了副科长，再好好答谢他吧。

随即，把陆远送到了门口，然后突然对陆远问道：“远子，潘大海那个化妆品杭州二级代理的公司，你真不打算参上几股？”

“我哪来那么些钱？你要有兴趣，你可以和胖子谈啊？”

陆远说道：“我把你拉到饭局上来，不就是想替你们牵线搭桥吗？胖子来杭州创业，也需要找一两个本地的合伙人，我想了想，我身边又靠谱又适合跟他一起当合伙人的，也就你和姗姐了。”

“姗姐……你那位姗姐，应该还没男朋友吧？”

本来说参股的事情，突然冷不丁串到卢佩姗的个人感情上，毛大庆这话题跳得好突兀，害得陆远险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