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的颜色,摸着顺滑无比的绸缎料子,最起码也得二等绣郎才能绣出的活灵活现的鲤鱼,还有阳光洒在上面照射出来的光泽。
无一处不透着金贵二字。
这样好的衣服,穿在尊贵公子的身上,他们还能自认不如,没有别的情绪。
穿在柳如梦身上,那就是嫉妒得双眼发红,脑中还要不断重复“凭什么”“凭什么”这几个字。
“对呀对呀,这料子也是你配穿的吗?”
“莫不是以为今日个正儿八经从正门进了将军府,就认不清自己身份,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
“你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又怎样,还不是一股子下贱味道。等会人家知道,把衣服从你身上扒下来,怕是还要嫌穷酸味重呢。”
其他的几个戏子也是嫉妒得不行,纷纷出言嘲讽柳如梦。
柳如梦一时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真傻还是脑子不行。
嘲讽自己的身份,和嘲讽他们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这样的脑子,对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有利的。
柳如梦冷眼瞥了一下拽着自己身上衣服不放的红罗,用力将衣角拿出来,说出的话比他们嘲讽意味还浓。
“我不配?我都不配的话,那你们就更不用说了。”
“都是戏子,好歹今日你们站着,我坐着,还能看你们卖笑给我看,我就比你们要好得多。”
……
柳如梦字字句句都戳在那些戏子的心尖尖上,把人一个个气得快要冒烟。
明明他们这些人多势众,柳如梦却没有一点害怕的表现,话一句比一句扎心,刺得人理智都快被怒火吞没。
最先爆发的是红罗,柳如梦没来之前,他是千秋楼的台柱子,嗓子美,身段娇,追捧的贵女也是有不少的。
现在一个两个都被柳如梦给夺去了注意力,自己在秋楼主的心里地位直线下降。
这是他要打击柳如梦的一个原因。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柳如梦没上台之前,自己性子傲,看不惯比自己美的人,仗着楼主喜爱欺负了他许久。
被罚关禁闭,被罚不准吃饭,睡不好觉,还处处受挫。
要不是秋楼主最喜欢的是钱,不允许楼里的戏子伤了脸影响唱戏,怕是柳如梦那张脸早被红罗找借口“不小心”毁了。
这两个原因堆积在一起,导致现在红罗是最不想看柳如梦得势的。
他若是得势,悲惨的绝对是自己。
于是,红罗转了转眼珠,将声音放大。
“我们站着给你唱戏,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唱戏给我们看了。要不就演我刚刚说的桥段吧,将军府的郎君看到不要脸的男子偷穿自己衣服,把他赶到湖里洗干净衣裳。”
“好。”
“好。”
几个常常跟在红罗身后的戏子大声附和,眼里带着戏谑的神采。
“红罗,不太好吧”
有个胆子小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和我们一样是千秋楼的戏子,扈女郎一时新鲜而已,还指望扈女郎为他出面吗?”
红罗白了他一眼,喊着剩下的同伴,拥着推着把柳如梦往来时看到的一个湖的位置的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