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末愚蠢地认为,凭借高大坚固的城池,就可以将长途奔袭而来的蒙古人困死,可他没有想到,反而给成吉思汗提供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哲别还讲了一件事,说自己在征服西辽的过程中,打听到一条通向花剌子模的秘密小径,由于在帕米尔高原和天山山脉之间,要翻过两座四千多米高的雪山,人马难以行进。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成吉思汗叫来哲别,让他带领两万五千人,从大雪山的小径翻山越岭,再沿着锡尔河而下,去进攻花剌子模在费尔干纳盆地的军队,给摩诃末造成蒙古大军从南线进攻的假象。
哲别将军带兵走了,成吉思汗率领着主力,依然还是向杀死蒙古商队的讹答剌城进发,从而兵指花剌子模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的河中地区。
蒙古大军过了阿力麻里城,迅速来到西辽的旧都虎思城,准备稍作一番休整,再兵临花剌子模的前哨讹答剌城。
哲别将军接到命令后,抓紧时间准备了一番,带着两万五千蒙古人、五万匹蒙古马、五千头家牦牛和五千只藏獒,很快就出发了。
五万匹战马,主要用于轮流骑乘,而五千头家牦牛,主要用于驮运武器和肉食,五千只藏獒则用于打猎和作战。
牦牛不好操控,他还从当地人中,找了一百多个有爬雪山经验的牧牛人。
开始爬山时,大家还有说有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看到路边不断出现的盘羊骸骨,有时还会竞猜一下,到底是雪豹捕杀的,还是狼群所为。
这个还是很容易区分,一只盘羊的骸骨,基本上是单独行动的雪豹所为。好几只盘羊的骸骨,则明显是狼群所为。
山上栖息着很多体形庞大的盘羊,引起了藏獒的兴趣。可是,当它们还没有迫近,这些羊就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然后以角触地,轻松地逃掉了。
由此看来,藏獒与那些长年在野外生存的狼群相比,捕猎水平的差距,真是太明显了。狼群捕杀这些盘羊时,先是留下一大半的狼,在谷底作好埋伏,然后才去追赶,纵然盘羊具有惊人的逃生能力,可身子刚一着地,就陷入了狼群的包围之中。
当爬到第一座大雪山,也就是吉西列阿尔多山的雪线附近时,这些一辈子都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人,开始出现了头痛、耳鸣、心悸等高原反应。
除了高原反应,由于坎坷难行的小路,堆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人在上面走,一步一陷,一步一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就像踩在棉花上,更加剧了高原反应的症状。
在牧牛人的建议下,哲别将军让五千头牦牛走在前面,将地上的积雪踏实后,蒙古人跟在后面,才感觉好走多了。
快翻过这座雪山时,由于空气太稀薄,哲别将军与其他蒙古人一样,在恶心、反胃和头疼欲裂等强烈的高原反应中,勉勉强强翻过去了。
翻过雪山,天色也不早了,哲别准备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山谷宿营时,又下起了暴风雪。当地人提醒哲别将军,由于高原反应,加上夜晚的气温非常低,人一躺下去,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哲别将军只得打着火把,带头连夜赶路,不让全军停下来。
很多人都有恶心和反胃症状,又不敢吃食物,只得忍着饥饿,在能见度很低的暴风雪中,艰难地行进。
到了后半夜,气温非常低,落在藏獒、牦牛和蒙古马身上的雪花,都结成了一绺一绺的冰溜子,蒙古人也冻得手脚冰冷,几乎迈不开步子了。
见大家确实受不了,哲别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酒,大家喝光了之后,身子才暖和过来,并顺利地走过了吉西列阿尔多雪山。
天亮以后,由于白雪反射,很多人又得了雪盲症,眼睛刺痛,浑身乏力,哲别将军只得让大军在背风的山谷里休息,吃了一些食物,睡够了觉后,才继续出发。
当爬上铁列古达马干雪山,也就是此次征途上,另一座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山时,由于雪一直没停,有些地方甚至堆积了三米多厚的雪,幸好有五千头牦牛在前面开路,为大军趟出一条相当于隧道的小路,不然的话,大军很可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到了后半夜,大军开始备受低温的折磨,身子冻僵了,可是白酒又没有了,牧牛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终于见到了蒙古人少为人知的一面:他们切开马的血管,伏在身上吸热血,一个饮完后,另一个又接着上。
这些矮小而多毛的蒙古马,在蒙古人饮热血时,并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镇定自若,展示出了蒙古马作为战马,最为优势的一面,不禁让牧牛人吃惊。
他们也跟着饮了一些热血,咸腥的马血口感不怎么样,可是饮了之后,浑身开始暖和起来,不得不被蒙古人和蒙古马顽强的生存能力所折服。
翻过了铁列古达马干雪山,除了个别因掉下悬崖而摔死的士兵、牦牛和战马,蒙古大军几乎没遭受什么大的损失,就来到了锡尔河边。
路好走多了,哲别让大军加快速度,并轮流更换坐骑,很快就进入了费尔干纳盆地。
听说蒙古大军进入了费尔干纳盆地,摩诃末立即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前来阻击,想趁蒙古人还未站稳脚跟,也来不及喘一口大气,就将对方全部歼灭。
当两军在一个深山峡谷中相遇时,摩诃末见到了传说中的蒙古大军,与心目中的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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