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鹤语不由腹诽。
“……没什么,只是当初父皇和母后都问我有没有中意的男子,因为云青哥哥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没什么喜欢的男子。母后便让画师送来了上京城里适婚男子的画像……”鹤语说到这里时,忽然咬住了下唇,没有再说话。她的面颊上,此刻又不禁染上了一层令人晃神的可爱的绯色。
谢夔福至心灵,在这一瞬间明白了鹤语那后半句没能说完的话。
“所以,殿下是在上京众多男儿中,选中了臣?”谢夔说,他现在心情很好,难得忽视了鹤语话里的那句曾经令他吃味不已的“云青哥哥”四个字。
这话听起来好像一本正经,但是谢夔言语间的笑意,压根就掩饰不住。
可能现在若不是考虑到身边的人,谢夔怕不是早就已经放声大笑。
鹤语:“……”
她是真的很想让谢夔住嘴。
可谢夔现在说的就是事实,在那么多画像里,她一眼相中了谢夔,的确是因为谢夔的这副皮囊。
后来,在去皇寺里相看时,那时候她看见的谢夔,身形颀长,宽肩窄腰,那身姿风度,担得起一句“玉树临风”。
也是如此,两次“观望”,让鹤语确定了自己的驸马人选。
她的确是自己相中了谢夔。
或者说,她相中了自己以为的“温文尔雅”的谢夔。
虽然现在鹤语没有说话,但谢夔就从她的神色,已经在心里确定了七七八八。
谢夔从前从未觉得堂堂一介男儿,皮相有什么重要的。世间男子就该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凭自己的本事给身边的人带去安定。所以,重要的是秉性和本事,至于皮囊这种东西,实在是没必要太过看重。
可如今,谢夔心里陡然之间转了个大弯,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张脸也挺重要的。
若不然,怕是他家的殿下,压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也压根都不知道他是谁。
谢夔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想要弯起唇角。
“多谢殿下喜爱。”谢夔不由开口对着鹤语说。
鹤语早就被他这种无赖的行径弄得面红耳赤,“你闭嘴吧。”
谢夔点头,当真听了她的话,闭上了嘴。
可是,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从鹤语的身上挪开。那双平日里看人分明就冷淡锐利极了的眼睛,在此刻满是柔情。
“殿下,陆公子求见。”
就在鹤语同谢夔现在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时,珍珠硬着头皮,到门口通禀道。
她知道这一次,若不是驸马出现,她们说不定早就凶多吉少。而且,她家殿下分明就是喜爱驸马的,若不是因为从前的陆公子的出现,也不会引得她家殿下跟驸马吵架。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两人和好,珍珠不知道陆云青又来凑什么热闹。
可是这位现在是朝廷此行派来边关的监察使,她不过一个小小婢女,又开罪不起。
当珍珠这话传进房间里时,鹤语和谢夔对视了一眼。
谢夔的那双眼睛跟一汪深潭似的,几乎叫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只不过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他的动作,却明显得要命。
谢夔直接伸手,重新将手臂揽在了鹤语的腰间上,“殿下。”谢夔低头,几乎是咬着鹤语的耳朵在说话,“又要抛下我,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