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些重了,但是唐安珍是真的忍不住了,这些话压在心里好几天了,今天终于全吐了出来。
看着丈夫面色沉沉,唐安珍就道:“我知道你是个孝子,这样的恶人不用你来做,我去跟母亲说清楚,要么她就回上京去,要么就安安生生的呆在这里。不过,你觉得父亲真的会由着母亲在这里常住?大姐姐信中可说清楚了,现在满上京都知道母亲扔下病重的父亲跑了,父亲要嚷着休妻,这件事情真的要是成了,以后你这官也做到头了。”
父母私德不修,为人子何以为官?
这哪是亲娘,这是债主吧?
“不用,我去说。”傅元玉拽住妻子,低头看着她,“别恼了,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唐安珍板着脸没说话。
傅元玉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等他一走,唐安珍这才浑身有些发软的坐回去。
想想石氏做的事情,又是恨又是厌又觉得烦。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原以为躲着不回上京就能过好日子,哪想到她竟然能追了来兴风作浪。
总之这一回,唐安珍是一定要借此机会把石氏赶回上京,不然他们这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另一边,傅元玉去了石氏住的院子,她一来,他们夫妻就把正院收拾出来给她这个长辈住,之前母亲说得好听,想他这个儿子,想念孙子孙女了,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探望。
起初,他是真的有些感动的,毕竟他们母子多年未见,可现在傅元玉觉得自己的脚步十分的沉重。
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的往事,似乎又从脑海里翻江倒海的翻滚出来,搅的他脑仁疼,心口慌,脸色也有些发白。
不过,现在的他比当年的他更有勇气跟力量,不再像是年轻的事情那样脆弱,他的身后还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他要守护他们。
说起来真是可笑,他的敌人竟是自己的母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石氏正在屋子里翻看送来的拜帖,如今他儿子坐到了知府的位置,这也算是一方大员了,知道她这个知府的母亲到来,前来拜访的人真的不少。
只看着这一摞摞厚厚的拜帖,石氏竟然觉得比在上京还让她觉得意气风发。似乎早些年做伯夫人时的风光又回来了,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因此再看到儿子进来时,脸色格外的和悦,对着他招招手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下,我将宴会设在后日如何?到时候,娘好好地给挑几个眉目端正的女子,一定让你喜欢。”
傅元玉并没有坐下,只是看着眉眼间带着洋洋得意的母亲,真是觉得特别的陌生,曾经他母亲虽然是有些严苛,但是却不像是现在这样的刻薄陌生。
“儿子收到上京的来信了。”
石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来,后背挺直,眼角锋锐,一双眼睛盯着儿子,“你想说什么?”
傅元玉看着母亲这样子,就知道信中所言必然是真的,收在身侧的手臂微微收紧,他凝视着母亲,“父亲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