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敬则这才发现南庭,再看看她对面坐着的男人,心里就有点替盛远时不舒服了,于是当着桑桎的面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啊南庭小妹妹?”
“不用了,谢谢。”南庭本打算先做好铺垫,再安排盛远时和南嘉予见面,结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在想如果盛远时不和南嘉予打招呼就走,以后还怎么见面?于是,她走过来,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盛远时说:“是我小姨。”至于他是恰巧出现在这里,还是另有原因,她没有多想。
她小姨?盛远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到底是沉得住气的,冷静地说:“我过去打个招呼。”
算是给南庭拿了个主意。
桑桎见他走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微一点头,表示打招呼。
盛远时也是。
南嘉予似乎并没有听见乔敬则的那声“盛老七”,也没有发现外甥女带着个男人来拜见自己,还在讲电话,全是专业术语,“我国《合同法》第293条规定,客运合同自承运人向旅客交付客票时成立,但当事人另有约定或交易习惯的除外,第44条规定,依法成立的合同,自合同成立时生效……”
可能是听出来她一时不会结束,南庭试图打断她,“小姨,这是盛远时,我……”
盛远时适时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等。
南嘉予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她保持通话的姿态,嘴上还在继续,却也侧头看了盛远时一眼。
只一眼,盛远时已把她看得清清楚楚,皮肤保养很好,健康白皙,鼻梁挺直,眉眼犀利,没有画眼线,也没有涂睫毛膏,但眉毛修剪的弧度却把她性格中的强势展露无疑,是位精致干练的女子,至于年龄,如果不说是南庭的小姨,仅看外表两人更像姐妹,而从她刚刚的三言两语中,盛远时也听出来,她是从事法律工作的高级专业人士。
乔敬则看看打电话的南嘉予和坐着喝茶的桑桎,再看看站得笔直的南庭和盛远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插话进来,“这饭还吃不吃啊?”
盛远时偏头,沉声命令,“去点你的菜。”
南庭也认为这样下去会令盛远时难堪,她说:“或者你先去吃饭?”
盛远时有种感觉,小姨并不想理自己,可因为南庭,他清楚,这是自己必须要过的一关,“那我先上去,稍后再下来和小姨打招呼。”
南庭点头。
这时,南嘉予突然问:“盛远时?”相比讲电话时的干脆利落,这三个字她说得铿锵有力。
盛远时站住,“小姨您好,我是盛远时。”
南嘉予还举着手机,对他说了两个字,“留步。”
盛远时保持着微笑,“好,您继续。”
南嘉予没有让盛远时等太久,她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时问:“做什么的?”语气平常的,像是丈母娘初次见未来女婿的常规问询姿态。
在南庭的小姨面前,盛远时自动自觉地摘下了头顶的光环,语气温和地答:“飞行员。”
南嘉予神色不动,“民航?”
盛远时站得笔直,“民航。”
“哪家航空公司?”
“南程。”
“中南南程?”
“是。”
南嘉予轻笑了下,“你们那位顾总找过我,请我做你们集团的法律顾问。”话至此,她才抬眸,正视盛远时,轻飘飘了扔出来四个字,“我拒绝了。”
她连中南的大BOSS顾南亭都拒绝了,又怎么会把他盛远时放在眼里。
盛远时瞬间感觉到了南嘉予对自己的排斥,这场问询再进行不下去。
等盛远时和乔敬则上楼,南庭又憋了几秒,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姨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南嘉予仿佛不明白她气从何来,“我了解下你的朋友有什么不对?”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仅仅是朋友。”
“是吗?那在此之前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他?”
南庭无言以对,片刻,她倏地起身。
南嘉予突然沉声:“南庭!”
桑桎马上出面打圆场,“小姨……”
“你别说话。”南嘉予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南庭身上,“坐下。”
南庭站着不动,胸口因生气剧烈起伏,半晌,“我去洗手间总可以吧。”话音未落,她气鼓鼓地朝洗水间的方向去了。
南嘉予喝了口水,抬眼看桑桎,“你就这么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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