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我回来的?”他问。
“唉,这都是愚弟应该做的。说起来,那时候好几十万夏军拦路,都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我岂肯将你相让?背着你直往前冲,一双拳头,打开万里遥途…
“你日飞万里?”重玄遵又问。
“当然,这是一种相对夸张的表述,事实上没有这么多,你理解个大概就好。”重玄胜面不改色:
“当时你已经重伤垂死,跟我说了很多的话,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跟你说了什么?”重玄遵问。
“你果然不记得了!”重玄胜长叹一声:“听愚弟一句劝,你这次的伤非同小可,伤在了脑子。不养个三年五载,是好不利索的。”
重玄遵静静地看着他。
重玄胜一脸认真地道:“你当时可伤心了。哭着说你不行,你的路就到此为止了。说什么希望我能挑起大梁,继承博望侯爵位唉!其实我也不愿意。兄长你是知道我的,我素来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对这些爵位啊家主之位啊,毫不关心。但你当时已经奄奄一息,说我如果不答应,你死不瞑目,我一时心软…"
“好。”重玄遵忽然道。
“我真怕麻烦,这么一大摞子事情,可怎么管?但既然答应你了,总归不好……钦?”重玄胜说着说着,愣住了。
口若悬河如他,一时竟然词穷。
重玄遵看着这个难得卡壳的胖子,轻声笑了:“我想起来,我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博望侯之爵,是你的了。"
窗外溜进来的阳光,并不比温玉床的微光更暖。
房间里除重玄遵之外的三个人,一时都很沉默。
这可是世袭罔替的侯爵!
是大齐帝国今时今日最顶级的名爵。
承袭此位,不仅仅是权力、地位、财富,还意味着更多的、突破至洞真境的可能!
重玄遵就这么放手了?
还是这么的随意,这么的漫不经心?
沉默蔓延了一阵,重玄胜猛地站起身来,将床边的椅子撞远
“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他大步往外走,失态到都忘了跟鲍仲清虚假地招呼一声。
而房间里,一时只有重玄遵相当肆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人头攒动时,那欢声笑语,也如起伏浪涛。
有人登高而呼,有人纵情狂歌。
三百里临淄巨城,已经全部被喜悦的气氛所填满。
几乎所有酒楼,都大摆流水席,敞开了任人吃喝。几日欢宴结束后,自有官府的人来付账。
满城张灯结彩,光焰直上高天。
更有道术结成的幻境,似仙境在高穹变幻。
人们载歌载舞,美妙的乐声悠扬。
老百姓扶老携幼,迎出了城外十里地…
又何止临淄如此?
北至朱禾、大泽,南至石门、玄沙,东至衡阳、赤尾,西至临海郡、乃至于决明岛!甚至是迷界、甚至是万妖之门后齐国所据城池,凡紫微中天太皇旗飘扬之地,莫不沐浴在浩荡国势中,人人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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