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长夜之中,一支支火炬亮起。
三昧真火点燃了所有,也包括那位不知姓名的司狱长。烈焰熊熊,在那件玄狱垂箭袍上放肆地燃烧。他整个人陷在烈焰中,仍然不见表情,只是抬起他的手,遥遥按向天穹、
那在烈焰中霜白乌冷的手掌。五指间有冰霜如蹼连接。
而天空那只散发无限月光、驱逐长夜力量的美丽狐狸,一瞬间皮毛已结霜。
那灵动魅惑的眼睛,就此凝固。
心月狐被冻住了!
这位大秦司狱长身外的火,也始终不能烧透玄狱垂箭袍,无法真正触及他的肉身。甚至于……正一点一点的黯灭。
这个人姓公羊吗?姜望心里这样想着,返身一剑,已经将邓岳斩开。
而后人随剑进,铺开了剑术狂潮!
不管这个“邓岳”是真是假,在摸清底细之前,他不想真个杀死其人,以免生出遗憾。所以才在自己掌控的灵域里,还与之纠缠了这么久。
今时今日他已剑术通神,诸般人道剑式,皆已化入横竖之间。
这一下狂攻进逼,已经将这个不能真正掌控力量的“邓岳”斩得七歪八斜。反手按出龙虎,虚空钻来锁链,火域骤生压制,将“邓岳”囚在原处。
在那焰光过隙的瞬间,姜望忽地回身。
剑光如月而高升!
那高空虚悬的心月狐,已经碎成冰粒飞落、那对抗长夜的月光,已经被扫灭
可是姜望这一剑过来
星光耀长夜,星光照边荒!
什么永无止境的夜,什么灰蒙蒙的天。
此时星光灿烂如瀑,此时横空的持剑者,如神似仙。
虽则“月上中天已凝霜”,此刻却,“更有七星照北斗!
天下皆冬的道途一剑,如同流光划过了。
最不应该被冻住的公羊氏传人,僵住了片刻,而后碎成漫天飞舞的冰粒。
一时间夜幕消解,但见星光流动,霜花飞舞以及仍在燃烧着的火域,像是守着夜晚过去的孤灯。折射着霜光的那一颗颗冰粒太纯净,好像崩解的那一位日来于世间后,没有受到过任何沾染——这怎么可能?
姜望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不知名字的司狱长,其实并无真实的血肉,也无确切的神魂。
可是在战死之前,他的衣饰肌肤血肉力量.…一切与真实的修士半点无异。甚至能够动用秦国镇狱司的秘法,能够动用秦国名门公羊氏的血脉神通。这是什么缘由?
魔耶?人耶?
尤其此刻被抹掉之后,身上也没有留存生魂石的气息。
未带生魂石,却能不受此方天地干涸的影响只能归于魔物一类
刚才这个司狱长,其实是魔物手段化生?怎可能如此真切?
邓岳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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