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会议还没开始,领导自然没到。刚才看顾骜很不屑的那个五旬老者,进来后逮住一个认识的工作人员,就开始申诉:
“**,我前天反映的情况,首长看到了么?我们在外交战线上为国争光干得这么扬眉吐气,怎么说转业就转业了呢?”
被老者缠住问话那人,像是领导的秘书,苦口婆心地解释:
“黄司长,首长真的看了,你们的情况他都了解。但这确实是国家需要——这不今天才请大家来,先统一一下思想、解释一下原因的么。
不光你们要转,首长也会跟着转的,这不是针对谁。我个人非常理解您的难处——我自己都才刚来几天、国WU院这边入职手续都没办完,又要去军-委重新办,谁想折腾呢。”
老黄像是泄了气,叹道:“这能一样么,你刚清华大学毕业的,都没上手呢,调哪儿都是干……我们这把老骨头,离了外交部,又不能跟回军委,到了其他地方,还得重新学业务。”
顾骜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觉得那个年轻秘书有些眼熟。再一看,发现对方虽然略微眯着眼,但却掩饰不住双眸中隐涵的湛然神光。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多听,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不再抬头直视。
那秘书也看到了顾骜,同样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似乎是惊讶于今天这会议室里居然有比他还年轻的人,于是朝顾骜点了点头。
躲到一旁的顾骜,仅凭刚才刮到的这一耳朵只言片语,大致推断出了情况:难怪自己这种小喽啰也有资格越那么多级、参加这种会议了。
原来,今天就是一个对即将被安排人员的安抚/解释会议,并不实际解决什么问题。100个人是听,101个人也是听,便不吝多加一张椅子一个杯子,让他敬陪末座。
就像是一个AOE魔法覆盖下来,他也被扫到了一点边角,掉了点儿血。
然后己方大佬反手就接了一个群疗,虽然不是给顾骜加血的,但谁让他站在魔法范围内呢,所以就顺便加到了血。
但是,这也注定了他在会上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连交朋友混脸熟都不行。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领导走了进来,端坐在主座上,开始这场动员的茶话会。
具体内容当然是国家机密,不能写出来的。
但无非是劝勉大家不要有包袱,不要舍不得,以首长的现身说法,强调要服从国家安排。
期间小声质疑的人自然也有,都是跟刚才的老黄那样,强调自己上了年纪,学不了其他部门的业务技能。不过都被强行安抚了下来。
首长时间宝贵,前后只讲了15分钟,最后宣布,让秘书带大家去别的地方处理善后工作,大家对转业后具体岗位去向有意见的,可以再安排。
秘书清了清嗓子:“请大家稍安勿躁,一会儿有车接大家去京西宾馆,那里会有接收部委的同志,负责讨论具体安排。”
“为什么不在这里一次性说完呢?”有些不理解的部队口同志,比较随性不讲程序,就轻声问了。
秘书得体地解释:“这里是国WU院的办公场地,首长既然都转去军-委了,再占用国WU院的场地处理善后工作,名不正言不顺,大家去京西宾馆吧。”
紫禁城里再小的事情,涉及到名分定位,那都不是小事,一点越界都不能有。大家便接受了这个设定。
顾骜也跟着被塞上了车。
一路送到京西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