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山森寂静得只听得见风过树梢的声音,二人相携走在路上,突然有只兔子窜出来,是只杂毛雪兔,倒也不失灵动可爱,脚下正好有颗石子,宣祈使巧劲儿提出去,那只杂毛雪兔就倒地蹬了两下腿之后就不动了。
“死了?”苏瑜问。
“没有,只是昏了。”宣祈走过去拎起兔子道:“拿回去给晏姐儿和灏哥儿养着吧。”
苏瑜看着宣祈拎起杂毛雪兔的样子,真心与他的衣着和气势不符,不由得发笑,“你到是会宠他们。”
二人又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一个峭壁上有一簇野腊梅花,凌寒而开,真真是一身傲骨。看得出苏瑜很是喜爱,宣祈又二话不说纵身跳上峭壁折了一枝递到她手里,眼神里是藏都藏不住的温柔。
苏瑜伸手接过,眼里也是止不住的深情笑意,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挺香的,比我昨日折来插瓶的那只香。”
“圈养在宅子里的花就跟养在圈里的牲蓄是一个道理,哪里有养在外头的有血性?”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宣祈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苏瑜也不打算跟他辩论,高高兴兴的挽起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睨了一眼宣祈手里拎着的那只雪兔,“你一会儿拿回去可不能叫苗二姐看见了,否则她定会认为这是你拿回去的一道菜而不是给晏姐儿和灏哥儿的宠物。”
宣祈眉眼携笑,很是赞同苏瑜的话。
“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了?”
“不,山林里的空气很是清新,我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咱们再走一柱香再回去吧,看看真能不能再猎到旁的什么回去给苗二姐加菜。”
宣祈没有反对,而是用另一只空手为她拢了拢大氅,担心冷风灌进去将她冷着了。
于是这条道路上就见一个拎着杂毛雪兔的俊逸沉稳的男子牵着一个手持一枝黄色腊梅花的女子,不紧不慢的散着步,也不知那男子说了什么,惹得那女子巧笑嫣然,美得不可方物。
二人绕过这座山,迎面就有一个小村落,几重连绵不绝的云雾将整个村落笼罩着,仿佛冬日雪景中的一幅山水画,真的很美。
可是接踵而来的尖叫声惊碎了眼前的美景,苏瑜目色一惊,宣祈倏地将她护在怀里。与此同时,纷踏而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从山道的转弯处转来一行人。
那一行人足有二三十个,走在最前面的四个身材健壮的村民,他们抬着一块门板,让人惊怵的是那门板上竟躺着个女人。女人身着单薄,脸色惨白,四肢呈大字形,双手,双脚全被粗粗的铁钉钉在门板上,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和裤脚,刚才那一声惨叫,就是她昏过去后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时发出的惊恐尖叫。
那些跟着的人也都是村民装扮,但有几个又比普通的村民穿得好,他们跟在门板后面走着。路过宣祈和苏瑜时,那钉在门板上的女人尖叫着:“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救救我,救救我……。”
饶是苏瑜见过大场面,也受不住这样的情形,特别是那女人凄哀绝望的目光,苏瑜看得心惊肉跳。那些村民脸上个个义愤填膺,从宣祈和苏瑜面前路过时,也只是好奇的扫了一眼,就过去了。
二三十个村民,也没用多久就走过去了。
“我果真是在宫里待太久了,又被阿祈你护得太好,都忘了这世间的不平事哪哪儿都有。”
宣祈刚要开口,又有一道少女的哭喊声跑过来,“娘,娘,阿娘,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