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她每天在傅家门口守着,他的心又会慢慢软下来。
傅骁霆抬起他们两人被手铐铐在一起的两只手。
“除了这样的手段,你还会什么?确定在国外能照顾好亦司?”
顾晚看了眼手铐,立马别过眼。
解开是不可能的。
这是她能绑住傅骁霆唯一的办法。
她嘟囔:“我今天必须见到孩子。”
傅骁霆放下了两人的手。
他看向夜的深处:“晚晚,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由着你,若你不是你,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另一只白皙的手掌被抬起,在他们余光的交汇处。
他莞尔:“我的手,是刽子手,会让很多人不得善终。”
倏尔又俯首在顾晚耳边:“乖,把钥匙拿出来,不然我卸了你胳膊。”
顾晚后背有些凉。
这个狗男人在吓唬她。
她僵着,一动不动:“你不会。”
她赌的。
傅骁霆对她说过不少狠话,但几乎没有兑现过。
这个男人没他自己说得那么心狠手辣。
这时,泊车员把车开过来了。
顾晚叫来了代驾。
她拉着傅骁霆准备上车。
突然有人从酒店里面出来。
“顾小晚,他把你怎么了?”
是周温瑾。
顾晚低头看手铐,他可能误会了,以为是傅骁霆把她铐住了。
再回头,周温瑾眯着眼,“傅总,这是什么嗜好?”
顾晚想解释,一道劲风直逼傅骁霆。
她连忙转身,要护他。
傅骁霆却预判了她的动作,勾着她的腰往旁边躲,堪堪避开周温瑾狠辣的一脚。
他紧皱着眉头,没理会周温瑾,反倒训了顾晚一句:“保护自己都不会?”
顾晚怔住,如果他受伤,还是因为周温瑾,那今晚她百分百见不到小王子。
她小声说:“我不想你受伤。”
简单一句话,像是一颗石子丢进傅骁霆的心湖,激起一层涟漪。
涟漪扩散,渐渐远去,让那遥远的记忆也随之荡漾起来。
在很多年前,她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那时,他一个人坐着轮椅去海边。
路过长长的木栈道,到了一处灯塔,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他在想,如果沉入大海,会不会带走所有的病痛。
于是他松了轮椅的刹车。
在坠入悬崖那一刻,两只软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
他尤记得女孩一双大眼睛不停的掉泪,大哭着说让他不要松开她。
热泪滴答滴答的掉在他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从他的皮肤渗透到他心里。
她细嫩的手臂被海蚀崖的锋石划破,死活不愿意松手。
她说她不会让他受伤,要保护他。
除了她,没人会信誓旦旦的跟他说那种话,他永远都是被遗弃的那个。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们之间回不到从前。
现在这个女人存着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他当作什么也没变,将她拥紧:“你怎么那么笨,非要自己结结实实挨一脚?”
顾晚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嘟嘟囔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又对周温瑾道:“手铐是我铐上的,这事,你别管了。”
找上他是无计可施。
用完赶紧丢,她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但周温瑾缠上她,迟早会发现小王子还活着。
小王子有这么个混不吝的爹,并不是什么好事。
周温瑾环胸,不知道顾晚心里的小九九。
他只想好事做到底:“你找他的事,他答应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打到他答应为止。”
顾晚却牵着傅骁霆上车,冲周温瑾摆摆手:“一边去,你什么时候靠谱过?”
她顺嘴诓他一句:“我恢复记忆,既然我们离了婚,就好聚好散。”
周温瑾晃了下神,她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顾桑死在她面前,孩子的事,还有孩子的父亲,她都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