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感觉自己像灰烬,心里和身体空落落的,仿若风起,她就会被吹散。
也不知怎么的,她快速入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挪威小镇,大树下,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没回头。
天上的太阳在剧烈燃烧着,将树梢燃烬,然后到树干,最后到轮椅上的男人。
她心里急得不行,可双腿动弹不得,她猛地睁开眼:“傅骁霆……”
眼前有微弱的光线,天还没有大亮。
她伸手往旁边摸,傅骁霆已经起床了。
平常他不会起这么早。
顾晚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没有人。
她裹着单薄的毛毯往楼下走,客厅里,李洋从外面进来。
顾晚问李洋傅骁霆去哪里了,李洋说傅骁霆的车刚开走,去哪里不知道。
她追出去,到门口时,沈默拦住她:“您去哪儿?”
顾晚停住脚步,不答反问:“傅骁霆要去哪里?”
沈默回答:“傅总说去北边,让您这几天不要出门。”
顾晚疑惑:“他不是说过两天再去吗?”
沈默摇头:“这些我不清楚,傅总只交代您和小少爷不要出门,等他回来。”
顾晚莫名的不安。
上午,塔拉怀着美胸,扭着美臀,穿着性感的衣裙,又来了,她还是说来找傅骁霆。
见傅骁霆不在,她很失落。
顾晚看得出,这个热情单纯的高种姓女孩喜欢傅骁霆。
当她告诉塔拉傅骁霆去了北方拜菩萨,塔拉“啊”的尖叫了声,吓顾晚一跳。
顾晚问:“怎么了。”
塔拉在原地焦急的走来走去:“北方最近有暴风雪,前阵子冰层断裂也死了很多人,还因为有关部门处理不当,引起了暴动。傅先生这个季节去那边会很危险的。”
顾晚心里清楚傅骁霆不是去拜菩萨那么简单,他有别的事。
等塔拉走后,顾晚陪着小王子玩,可一直心事重重。
她最终没忍住,给傅骁霆打了电话,电话打不通,给他发信息,也没人回。
顾晚心里七上八下,沈默突然进来说,有个叫柳权的人过来找傅总,问顾晚要不要见。
柳权是能给小王子治病的医生。
顾晚连忙带着小王子出去迎柳权。
柳权一身灰色的亚麻居家服,黝黑的皮肤,因为过于干瘦,家居服里面显得空空荡荡。
但当柳权看到顾晚,眼睛猛地眯起,咬牙切齿:“顾桑!”
那种恨是霎时间迸发出来的。
顾晚跟柳权素昧平生,不知道这股恨意是从什么地方而来。
她没否认自己是顾桑,也没承认:“柳先生,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害死了我妻子,还问我为什么?”
柳权眼底的憎恨变成厌恶,即使小王子喊他叔叔,他也没理会。
顾晚从傅骁霆那里得知柳权的妻子是西亚,跳楼死的。
为什么柳权会说是顾桑害死的?顾桑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
顾晚不想这种恨意延续在自己身上,耽误小王子的治疗,解释道:“我不是顾桑。您认错人了。”
“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否认你是顾桑,不就是怕我不给这孩子治病?”
柳权狠狠地瞪着顾晚:“告诉你,即使傅骁霆能活着从巴纳里取回信物,我也不会给这个孩子治病。”
顾晚心口紧了紧:“你让傅骁霆去干什么了?”
柳权满腔情绪弱下去,他在亚麻布下的枯手攥了攥。
但很快,那种厌恶和恨意再次席卷。
傅骁霆也是有钱人,踩着穷人的尸骨,吃着人血馒头,才变得光鲜亮丽。
他同样仇视:“我让他去巴纳里取信物,答应他,如果他取到了,我可以给孩子看病。但那边天气恶劣,他执意上去,就会死。不过像你们这种人,不会为了信仰和他人放弃你们的权势,财富,更不会堵上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