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比较狭窄,他们只得撤了出去,藏身在洞外的岩石下。
傅骁霆看着定位仪在向他们靠近,最后到了洞门口。
“没想到巴纳里有这样的通道。”
“那个老东西还想跟我们分赃,我们要连他的金库一起端掉。”
……
交谈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傅骁霆带人从岩石下走出来,再次进入洞中。
庙宇中传来枪声,但他牵着顾晚走的脚步更快。
终于在台阶上,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骁霆松开顾晚,走上前去,用荧光查看。
死了。
洞里的温度没有外面的冷,男孩胸口的鲜血还是温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一张撕坏的卢比。
这是傅骁霆刚才给他的。
男孩说要给他母亲治病。
他说他母亲明天要吃药,所以傅骁霆猜到他可能知道下山的路。
傅骁霆没想过鲜活的生命会在瞬间消失。
可这就是世道。
那些杀他的人甚至在洞口只字未提。
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对山下那位母亲也许是灭顶之灾。
他见过顾晚生产那年,得知孩子会死时的绝望与痛苦,像是被掏空,失魂落魄。
她说想替孩子死。
孩子的不幸,在母亲身上是加倍的。
傅骁霆抱起男孩,一言不发,顺着台阶往下走。
顾晚跟在他身后,也没说话。
他们活下来的路,是这个孩子的命铺的。
洞外的枪声远了,消失了,黑暗的台阶上是匆匆的脚步声,还有间断的水滴声,衣物背包的摩挲声,唯独没人声。
一夜,洞口的曙光照进来,同时还有枪口。
不仅山上有人,山下还有人。
砰的第一声枪,打在了傅骁霆抱着的孩子身上。
死去的孩子身体已经僵硬,没有流下一滴血。
傅骁霆身边随行的人拿出机枪,对着洞口横扫,枪口隐蔽了。
他们没法子出去,如果等后面的人追上来,两面夹击,他们只会是瓮中之鳖。
傅骁霆放下孩子,查看手机上的定位,后面的人大概在两三公里外。
外面有人在喊话。
“让你们老板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过其他人。”
策反。
却没人动摇。
这些话只能骗骗毛头小子。
而傅骁霆从来不会用那种人。
这个地带经常会出现暴动分子,他们早就准备了防弹衣。
傅骁霆帮顾晚先穿好:“晚晚,跟紧我,不要逞强。”
这一夜,他初次开口说话,嗓音低哑。
顾晚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不属于他的情绪,低落的,伤感的……
说不清道不明。
她在听到枪声时,脑袋发疼,各种画面乱窜,却没说。
余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顾晚鼻头有些酸:“我会听话。”
傅骁霆牵着她的手,对随行的人道:“出不去都得死。”
这一刻,没了上下之分。
谁都想活着。
随行的人在议论,还有人用当地语言激烈的交流。
昨天被顾晚踹了一脚的高大男人站出来:“傅先生,我们听您的。”
傅骁霆是天生的上位者,从容,镇定,处变不惊,让人潜意识信服。
他分析:“他们的人应该大多数去了巴纳里,外面的人不会太多。”
说话间,他再次给秦帆发位置。
有信号后,傅骁霆就已经联系后勤的秦帆了。
“直升机很快会过来,但我们不知道外面的地形,能不能活下来,靠自己。”
他说话仍是淡然的语气,从高大男人的背包一侧,拿了把机枪,熟练上膛。
高大男人打的头阵,傅骁霆给了顾晚一把匕首,紧随其后。
外面的人如傅骁霆所料,只有寥寥几个。
只是他们处境不好,走出山洞就是暴露的枪把子。
高大男人的腿已经中枪了,鲜血直流。
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无数的枪击声在顾晚脑子里重叠,像是恶魔的咆哮。
“你们爽完了没有,滚一边去,让我要来。”
“小婊子,坏我们的财路,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
污言秽语充斥着她的脑海,在砰的一声巨响中,顾晚脑子像是要炸了。
“姐……”
她猛的睁开眼,傅骁霆正紧张的看着她,可她看到一颗子弹射过来。
顾晚没有犹豫,扑在傅骁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