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眶,忙说:“爷爷,我没有打掉孩子的意思……”
老太太适时打断:“那你说那话是怎么意思,立牌坊吗?是不是哪天老头子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也这么威胁他?”
老太太是捅软刀子的能手,没见着血,但勾出了老爷子眼里的刀。
老爷子严肃起来:“素素,以后这种话要是再被我听见,孩子生下来就没你的份了。”
真是够绝的,碾压式的绝。
顾晚都能看到白素素受内伤了。
活该。
把自己的孩子当筹码,挺不是人的。
而且她也不懂大鱼们的规则,不听话的一口吃掉,不吐骨头。
顾晚没胜利的喜悦,只觉得浪费时间。
她不想在这里停留,看到白素素挺倒胃口。
她站起身:“爷爷,奶奶,我大病初愈还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老太太也不愿意在亭子里待着,跟着顾晚起身:“我们一道走。”
两人走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李阳在后头。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顾晚说:“孩子,苦了你了。不管发生什么,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顾晚苦笑,很轻的问了句:“奶奶,我想跟骁霆离婚,你能站在我这边吗?您能说服他跟我离婚吗?”
老太太沉默起来。
顾晚懂意思了。
“我就随口说说,毕竟小三都登堂入室了,我心里总归有点不舒坦。”
“奶奶理解。”
老太太叹口气手:“晚晚,听说最近有人想要你的命,奶奶怕你没了骁霆的庇护,会身处险境,你爸爸的事没那么简单。”
老太太这么说,倒是让何慧舒说的话,越来越可信了。
她也慢慢懂得爸爸的良苦用心,送她进傅家,是为了让她安全。
爸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得罪那些人?
但不管爸爸的事多么不简单,这浑水她必然会蹚进去。
“好,听奶奶的。”
多说无益。
顾晚没再继续这些话题,跟老太太说起了花花草草的事来。
回到住处,顾晚躺在休息椅上,在院子里吃水果。
送来的饭菜她也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吃完的。
老爷子今天让她在住处吃饭,不让去餐厅,可能是因为白素素在。
怕她跑过去,影响到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暮色四合。
顾晚仰躺着,看着天边一轮孤独的满月慢慢往上爬。
李阳给她拿了毯子保暖,顾晚问她要不要一起赏月,李阳说还有事要做。
顾晚没强求,看着李阳进屋。
她又拿出手机给宋冉打电话,宋冉说她妈生日,不能跟她聊天。
她想了想,又拨了周婷的电话。
周婷也在跟家里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打麻将。
顾晚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是她废了胳膊,她肯定比不上周婷乐观。
挂了电话后,顾晚也想爸爸妈妈了。
如果她家人还在,他们肯定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陪着她。
曾经,她好像是被全世界温柔以待的人。
啪的一声,天空升起了烟火。
傅宅有人放烟花了。
难得的事情。
在老宅,一般只有除夕夜才会放烟花。
她想起三年里,每个除夕夜,傅骁霆从来不会在家过,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有一次她想让他留下来陪她过年,他还是离开了。
这时,有佣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
佣人见到了顾晚,将保温桶给了她,说是老太太送过来的鸡汤,还问顾晚怎么不去看烟花。
顾晚打开保温桶,疑惑道:“这是谁在放烟花?”
“是大少爷。”
佣人像是没长脑子:“大少爷知道白小姐心情不好,特意买回来,哄她开心的。”
傅骁霆还是那个傅骁霆。
她的脸面被他放在地上摩擦得半点不剩。
他纵容白素素到傅宅来当小丑,现在又陪着放烟花。
怀了孕的女人就是了不起啊。
白素素还特意找个人来恶心她,在得意什么呢?
谁还买不起烟花?
她抱着保温桶喝鸡汤,味道不错。
顾晚喝了两口,瞥了眼说完话的佣人,语气淡淡的:“白素素给了你多少钱买走了你的脑子?你这脑子应该也挺便宜的吧,值个二百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