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之悠悠对上她的目光,“为何这么问?”
楚欢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萧瑾之刚才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正常,若是第一次听见的话,至少会有伤心和失望才对。
而且,萧瑾之说,他小时候经常去那一处偷听,如果魏皇后一直是这般偏心的话,那萧瑾之往日不可能没有听到一些。
感受着楚欢颜的目光,萧瑾之轻耸了一下肩膀。
“的确不是第一次,孤都已经记不清,到底听过多少这样的话语。”
说完,见楚欢颜还在看他,有些无奈的笑道:“孤七岁生辰那年就已经知道,在母后心中,孤和萧容轩是不同的……”
那年,他在母后宫中过生辰,不小心将宫人准备的寿面打翻,烫到了恰好在旁边玩耍的萧容轩。
当时,他满心歉疚,只觉得自己对不起萧容轩。于是在母后让他离开后,又悄悄跑回殿中,查看萧容轩的情况。
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手背处被烫红了一些,他刚查看完,母后便从殿外进来了,他担心母后见了他会生气,便从后窗爬了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母后对自己的嫌弃。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母后根本就不想替他过生辰,不过是不愿惹人议论,所以敷衍一下罢了。
后来,他开始经常悄悄溜到后窗处去偷听。
他听到了母后对萧容轩事无巨细的关心,听到了萧容轩对自己是太子的不满,也听到了母后的安慰和保证。
对外,母后温婉柔和,是备受赞誉的一国之母。
对内,母后宠溺温柔,是疼爱儿子的母亲。
唯独对自己,她冷漠的毫不在意。
楚欢颜沉默的听着萧瑾之谈起过往,明明是带着笑的话语,可是却听得她心头一阵又一阵的发凉。
她发觉楚子渊和楚晚烟的算计与背叛之时,心头都如万千蚂蚁啃咬,很难想象,七岁的萧瑾之听到那些话,又会作何感想。
至亲之人的算计与厌恶,有时就如同附骨之蛆,让人时时刻刻,煎熬其中。
“殿下恨吗?”眼见着宫门就在不远处,楚欢颜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问出了这一句。
“自然是恨过的。”萧瑾之点头。
“那现在呢,不恨了?”楚欢颜疑惑地开口。
真的能放下恨意吗?
虽然自己报复了楚子渊和楚晚烟,也打从心底未曾再将他们当做过家人。可午夜梦回之时,她心底的恶心与痛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泛上来。
甚至有时候,她会不可控的怀疑,是不是自己不配得到家人的优待。
纵使她知道这种想法很是荒唐,纵使她很清楚,不该这般愚蠢的将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可是偶尔是会控制不住各种思绪。
萧瑾之也停下了脚步,“孤恨过,也怨过,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是后来孤明白了。人心本就不可控,不管是偏心也好,还是冷漠也罢,又岂是你我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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