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沉如莫声音凉薄得没一丝温度。
“是臣的疏忽,没有细查,臣学艺不精,只记得此花与橘子相克,却忘了得加用花粉才行,实在是臣疏忽!”
他承认得倒干脆,其它太医也都叩头请罪。
皇后眸色幽深:“副院判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多少年为后宫嫔妃治过不少病,在这件事上疏忽,实在让本宫痛心。
今日险些酿成大祸,若他日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你也疏忽了,那就是叩破头,也难辞其咎。”
“是,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副院判冷汗淋漓,“臣愿意接受责罚。”
沉如莫看看沉如风:“八弟,你之前说,太子殿下欠你的药材,还没有买齐是不是?”
“是,太子非给我银子,让我自己买,”沉如风接话,“那几个军医办事太差劲儿,实在是急死人。”
“副院判应该远胜于他们,皇后娘娘,不如就请副院判代罪立功,去巡防营搭把手?”
皇后点头:“本宫瞧着倒是可行。”
纯妃当即有些急了,副院判可是她的人!
是她平时放在太医院的一双眼,哪个宫里的妃嫔怎么了,身体是否有恙,或者偷偷有孕,只要用到太医院的药,都逃不过她的眼。
这些年,就靠着这个,对哪个受宠妃嫔哪几天来月事,她都一清二楚,更是神不知鬼不觉,落了好几个妃嫔的胎。
若是把副院判弄走,那她在太医院岂不是成睁眼瞎了?
“这不妥吧?”纯妃勉强笑笑,“本宫记得,皇上平日里有一副补身的药方,就是副院判开的,若是他走了,影响到皇上的龙体……”
“一个小小副院判,怎的就能影响到皇上的龙体?还动不得了吗?”皇后嗤笑,“没了他,还有院判,他人走,方子又不走。难不成今日出这么大事,一个疏忽就放过?”
皇后语气渐厉,“若是此法不妥,那就送去刑部,好好审问个清楚,究竟是疏忽,还是有别的什么,反正这样的人本宫是不敢再用!”
送去刑部?副院判一听这话,魂儿都飞了。
相比之下,去巡防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处理完太医,沉如风带去搜查内务府的人也来报,在赵超的枕头里,发现一包花粉。
证据确凿。
沉如莫命人把纸包给白云浅,让她过目。
白云浅打开仔细看,点头道:“皇后娘娘,战王殿下,这的确是蔓蓉花的花粉。”
沉如莫伸手接过,手指轻捻着那张纸:“是不是花粉,本王认不出,倒是这纸,本王瞧着倒是眼熟。”
纯妃心头“咯噔”一下。
糟了!
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随便找个东西包了,谁知道……
沉如莫抬眼看沉如寒:“太子殿下,若本王没记错,这纸应该是江州进贡的,每年也就那么几刀,今年的父皇赏了你,也赏了本王一些,其它的人……”
“还有本宫,”皇后开口,“不过,本宫平时用得极少,只有初一十五写用来供奉的佛经时才会用,每张都有去处,可尽管查。”
“本王的那一刀纸还未用过,就锁在书房,也可以查。”
沉如莫问道:“太子殿下,你的呢?”
沉如寒:“……”
“本宫的纸……本宫感恩父皇恩赐,以为只有认真用每一张才能对得父皇的好意,不辜负圣恩,所以,平时也在用。”
“那意思就是,没有去处,是吗?”
沉如寒气结,纯妃忽然开口:“寒儿分了一半给本宫,本宫那里还剩一些,不过,前些日子有奴才偷盗,本宫宫中丢了些东西,其中就有这纸。”
“哦?那还真是巧了,”皇后语气戏谑,“那奴才呢?被打死了吧?”
纯妃硬着头皮:“正是。”
皇后低笑几声,站起身道:“罢了,今天的事越查越是稀奇,多余的话本宫不想再多说,公道二字也不是靠嘴说说。
纯妃,此事从你宫中起,也是你禀告皇上,现在就由你自己去向皇上禀报吧!”
白云浅暗想,皇后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