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可知道每天都有上百人用膝盖跪着爬上百余阶的寺庙?”
赵国公不悦。
丞相这个老匹夫每次都跟他打擂台。
“这是百姓的事情,我怎会知道?”
“赵国公没有亲眼看过,自是不会知道,可我看过,那些人基本都是走投无路的妇人。”
“赵国公可知她们求的是什么?”
“丞相不妨直说,何必挖苦我。”
“她们所求不过是丈夫的安危,或者儿女的安危,赵国公你说她们此行如何。”
“哼,将事情寄托在神明的身上,又有几个能如愿。”
“可侯夫人那日的做法跟这些妇人的做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难道她就能保证那天一定会如愿?她不过是想一命换一命罢了。”
“丞相大人未免太牵强。”
赵国公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套,有些恼怒。
“国公大人,若是有一日国公府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名声,想来你的夫人也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换国公爷一条生路。”
跪在地上的白太医忍不住想给丞相竖起一个大拇指。
京中谁人不知国公爷贪恋美色,国公夫人伤心欲绝,两人早已形同陌路,在府中见面都不会寒暄一句。
国公爷要是死了,国公夫人说不定得请戏子回来庆祝几日。
“李万玉,你放他娘的屁。”
“都怪我这张嘴,一时忘记了国公爷夫妻不合的事情。”
“李万玉,你别得寸进尺。”
“住嘴,天天吵,吵得朕头痛。”
惠安帝拍了一下桌子,这两人简直就是不想给他活路,一点小事都要吵。
“赵国公你别整日神神叨叨的,一个女子也值得你顾虑这么多,还能翻天不成。”
“老臣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李万玉心中嗤笑,到底是为了谁。
感情谁心里不知道?
“你接着说,不是说老夫人也病了吗?”
“老夫人是经历大喜大悲,压抑时间太长,所以这一病来势汹汹,到现在都不曾苏醒。”
“你可曾看过?”
惠安帝沉声开口。
“自然,微臣还开了一副药,就是不知老夫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白太医这话说得有些过,这也是他为陛下办事多年,第一次心软。
惠安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此,你过段时间再去侯府看一下吧。”
“微臣领命。”
“周海,你去朕的库房挑一些上好的药材,再拿一万两白银送到侯府,让侯爷好好养伤。”
“奴才遵旨。”
赵国公气得牙都痒了,怎么开始送礼了。
“陛下,这不妥吧?侯府毕竟没有真正洗脱罪名。”
惠安帝冷脸看向赵国公,满脸不悦。
“微臣只是担心侯府狼子野心,故意装出来博陛下同情。”
惠安帝的脸色越来越黑。
“赵国公连朕的私库都管?还是说朕以后要赏赐什么都要问过你赵国公的意见。”
惠安帝声音拔高,赵国公一个顺滑,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老臣不敢,就算借老臣一百个胆子,老臣也不敢啊。”
“不敢最好,朕眼里容不得沙子。”
赵国公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都开始发冷。
刚刚那一瞬间,陛下真的动了杀心。
赵国公心里愈发不安,侯府的事情他也插了一脚,如果到最后事情败露,赵国公府绝对没有活路。
“都退下吧。”
宫门口,李万玉看着还在发呆的赵国公。
“国公爷,你说大将军到底有没有叛国呢?”
“丞相这话问得好没有道理,战又不是我打的,我一直在京中,我如何知晓。”
“可我看你十分笃定,还以为你手里有证据呢。”
“不过也是,你要是有证据,侯府早就夷为平地了。”
“哎,楚骋佑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带着十万冤魂回来找那个背叛你的人,莫要让坏人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