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筱毓风还是顾着筱眉的,毕竟是本家。
他将匕首暂时收回,伸手擦去筱眉的眼泪,将那瓶没有喝完的汽水递给筱眉:“喝一口就不疼了,不信你试试。”
筱眉喝了一口汽水,咦,真的不疼了。
“这汽水是止疼药啊?”筱眉天真烂漫地问。
“是不是止疼药,得让哥哥再用匕首扎一次才知道。”
筱毓风从筱眉手上拿走汽水,不等筱眉反应,他的匕首再次扎了进去。
筱眉果然没有哭闹,也没有痛苦的表情。
这是筱毓风的经验。
对筱眉这样的孩子,一把匕首不能一捅到底,得捅捅歇歇,歇的时候,匕首不能还插在鞘里,得拔出来,尽管匕首拔出的时候通常都血淋淋的,那也不影响筱毓风的士气。
往往,越发血淋淋,他的斗志就越强,再上阵的时候就越有法门。
就像此刻,筱眉的表情告诉他的那样:她以前从未经历这样的匕首。
毕竟,家里是父亲和哥哥,邻居是大伯和叔叔们以及堂哥堂弟,谁没事会拿匕首捅她?堂哥的小刀子是留着插大姐的。
想到筱悠然,筱眉心想,她去广东后也要被这样的匕首捅吧?等过年回来的时候,大姐搜罗的匕首都能装满一箩筐了。
这是昨天晚上三婶在家里骂的话,她可都听到了。
大姐也听到了,但是大姐不在乎,搜罗的匕首越多,说明积累的钱财也越多,大姐可是有野心的人。
“回家之后,不能和家里人说我给你喝汽水的事。”筱毓风叮嘱筱眉。
“那你得再给我喝瓶汽水。”筱眉大眼睛一闪。
“是嘴巴想喝汽水,还是谁想喝汽水?”筱毓风说着拍了下筱眉妹妹的小脑袋,那小脑袋还没有开始长头发,白嫩嫩的,说不清楚多可爱。
筱眉“咯咯咯”笑起来,洒落银铃般的笑声。
又喝了一瓶汽水,又拔了一次匕首,筱毓风说:“你今天别回去了吧,我带你去街上找我爸我妈去。”
“找他们干嘛?”筱眉不解。
“请你吃菜饺。”
香河镇上有几家炸菜饺的小摊,分散在各个路口,筱毓风父母就占据了一个摊位。
一锅热滚滚的油,一大盆浓度刚好的面稀,一大盆剁碎的馅儿,有花菜馅的,有萝卜馅的,也有芋头馅的,不论哪种馅,都剁得稀碎。
用一个浅浅的大勺子舀起薄薄的一层面稀,将菜馅填满,再用面稀将菜馅覆盖,放入滚沸的油里炸几分钟,捞出来的菜饺放在油锅上的铁丝漏里,身上的油又一滴滴淌回油锅里,没有造成浪费。
菜饺在铁丝漏里晾一会儿便可以卖给顾客了,滚烫的菜饺味道最好,蘸一点酱油,香脆美味,镇上的人们多用它来配稀饭,比油条下饭得多,这是镇上的一大饮食特色。
筱毓风带着筱眉去了镇上的菜饺摊,发现一堆人围着菜饺摊看热闹,原来筱毓风的儿子被油给烫了。
于是筱眉菜饺没吃成,还陪着筱毓风送他儿子去一个专看烫伤的老中医那里看伤,这一耽搁,到了晚间,就回不去筱家村了。
“明天再回吧。”筱毓风挺满意这样的结果。
于是筱眉就在筱毓风家里住了下来,这一晚上,筱毓风没少把匕首掏出来,筱眉也乐意被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筱毓风父母也不能说啥,把受伤的孙子照顾好,才是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