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贺思平听了不解,皱眉道:“他能做什么?还不是越帮越忙”贺家的人都知道,凡事只要二老爷一出面,一定成不了。
所以贺家名义上给二老爷管的差事,其实都是挂名,真正行事的,都是下面的管事。
许夫人也知道二老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不过这种话,大老爷能说,许夫人却不能说。
“老爷别急着说二弟。这事还只有二弟能办,而且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许夫人把手揣在貂毛暖手笼里,微笑着道。
贺思平晓得夫人足智多谋,行事干净利落,唯一拖拉过的,不过是在女儿贺宁馨身上,也是一片慈母心肠,怪不得她。
“你说说,二弟能做些什么?”贺思平好奇地问道。许夫人抿嘴笑了笑,对二老爷贺思达道:“二弟赶紧回去准备庚贴,再让你家的聂姨妈拿了她儿子的生辰八字过来,赶紧换庚贴、合八字、过大礼,风风光光、正正式式地把这桩亲上加亲的婚事办了再说”贺思达闻言,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我做不了主……”二老爷想回去问问妻子李氏,这亲做得还是做不得。
贺思平倒是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亲上加亲,真是再好不过”又对二老爷贺思达道:“你是做爹的,又是二房的一家之主,你说做得,就做得。——别罗嗦了,赶紧把你女儿的庚贴找出来,那聂姨妈不是正跪在你们院子里?找两个人,跟她一起回家,让她一个时辰之内,把庚贴和聘礼预备好了,送过来。这个大媒,就不劳别人,我来做吧”许夫人却嗔怪道:“你是女家,不是男家,哪能做这个大媒?——你不用担心,我识得一个官媒,十分有本事,让她一手包了吧。”这个官媒,乃是安郡王手下的缇骑暗探,跟许夫人因为海盐事宜,打过几次交道,两人十分投缘。
贺思平对这些内宅之事不甚在意,有许夫人做他的贤内助,他放一万个心。
因此许夫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言听计从。许夫人见二老爷没有二话,便正色对他道:“二弟,今儿我就多说几句。你们家,也该好好管管了。二弟妹着三不着四,你就该拿出做丈夫的款来训她。今日之事,你要记得,你女儿贺宁羽,同她姨表兄聂维,乃是从小就定的娃娃亲,根本就没有什么‘私奔’之事。以后外头若是有人说歪话,你就该理直气壮地拉了他们去见官。——我们这边,大媒也有,庚贴也有,聘礼、嫁妆都有,乃是堂堂正正地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为了你女儿的一辈子,你该记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二老爷贺思达听了大嫂许夫人的话,腰杆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起来,对许夫人点头道:“大嫂言之有理。这事我确实做得了主。”说完这话,二老爷贺思达起身对大老爷贺思平和许夫人行礼道:“大哥、大嫂,你们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去跟聂姨妈说定了,就来找大老爷给我们羽儿写庚贴。”看着二老爷雄纠纠气昂昂出去的背影,大老爷贺思平伸出一只手捻着颌下美髯赞叹道:“还是夫人有法子,二弟眼看就厉害起来了。”许夫人却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要是早……,今日就不会闹成这个地步。”贺思平不知道许夫人在说什么,疑惑地问道:“这不都没事了吗?你还在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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